楊間身影下落，一掌從左到右橫斬而去。
噗嗤！
因為身體緊張，極高的血壓推動著血零的鮮血，像是噴泉一般從脖頸處噴出，染紅了楊間的身軀，將他襯托的像是個小惡魔。
咕嚕嚕大好頭顱掉落在地，其豎瞳漸漸變回了正常眼睛。
其中還倒映著楊間斜手而立的身姿，和稚嫩英俊，但是一片平靜的麵孔。
“據說，人被斬首後，意識還會清醒一段時間。”
“不過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楊間低頭看著血零的頭顱，咧嘴一笑，道“前段時間，我殺了一個武魂和你一樣的女子。”
“用的，也是剛才對付你的那一招。”
話音剛落，楊間就看到血零的眼珠子幅度很小的翻動了一下，隱約可以看到其中憤怒不甘的情緒。
除此以外，他嘴皮子也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說些什麼，但是卻說不出來。
楊間蹲下身，驚詫道“看來那說法是真的。”
也許是血魔蛇武魂的特殊，再加上血零自身實力的強大，讓他即使被斬首，也沒有第一時間死亡，而是怒視著楊間，不過其眼中的神采越來越弱，估計要不了幾十秒就會徹底消散了。
楊間在他頭顱身旁坐下，歎道“生命，是多麼精彩的一段旅程啊。”
“可以收獲知識，可以欣賞風景，可以砥礪風雨，可以攜美同遊但是在死亡的瞬間，這段旅程便會戛然而止，精彩，而又脆弱。”
“你在諾丁城肆意橫行，帶走了那麼多的生命。”
“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的生命也會和死在你手下的人一樣，像沙子一般從他人手中流逝？”
血零無法回複楊間的問題，但是隻看他目中的不甘和恨意，楊間就知道，這家夥屠戮無辜毫無悔意。
楊間並不是善良的人，但對於血零殺戮無辜的行為，他十分厭惡反感。
伸出手掌，覆蓋上了血零腦袋的頭頂。
一絲絲的灼熱內力爆發，進入了血零的大腦。
與此同時，那張蒼白的臉上，眼珠子陡然暴突，臉皮都大力的抽搐了起來。
度過了無間煉獄般的幾秒後，血零的表情一滯，生命氣息徹底消散。
旋即，楊間低頭看著沾滿血的衣服，打算去河裡清洗一下再回城。
但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段寧眼皮子一顫，因為失去了血零魂技的控製，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隻感覺心口處有點撕裂般的痛感。
想到了自己昏迷前處於什麼處境後，段寧驚叫一聲，猛的一蹦。
再一低頭，就看到了無頭屍身，和渾身沾血像是惡魔的楊間。
段寧哪裡見過這種場麵，臉色一僵，踉蹌後退，一不小心摔倒了。
睜開眼睛，便看到了血零臉色扭曲的頭顱，那死不瞑目的眼睛，正與他對視著。
段寧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後，眼睛一閉，張嘴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像是少女受到驚嚇時的尖叫。
“啊！”
驚起了一波附近樹梢上的飛鳥。
旁邊，楊間蹙眉看著清醒後的段寧，麵色有些猶豫。
很顯然，這家夥是看到自己的長相了
那尖銳的叫聲也讓他有些心煩意亂，短暫的思索了幾秒後，一個之前就有過的想法從楊間的腦海中浮現。
“彆叫了，是我。”
沙啞的像是生鏽金屬片相互摩擦的聲音從楊間的口中發出。
與此同時，他伸手一點，閃電般的點中了段寧的咽喉下方幾寸，啞穴的位置，雖然沒有學過正規的點穴武學，但是穴位知識，在武學秘籍中都是會提及許多的，關乎到功法的運轉。
常見的穴道，楊間還是會點的。
旁邊，段寧叫不出聲來，睜開了眼睛。
漸漸回過神來後，回想著楊間發出的熟悉聲音，再看著那雙熟悉的平靜眼眸，他臉色微微一怔，目光越發激動了起來。
嘴皮子也是連連動彈，但不知在說些什麼。
見狀，楊間沉聲道“先冷靜下來，我再解開你的啞穴。”
他看得出，段寧的九陽神功已經入門第一層了，肯定是知道他說的啞穴是什麼。
段寧眨了眨眼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不出話了。
他閉上眼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再深吸氣，如此循環了幾次後，才睜開眼睛，臉上的激動情緒已經穩定了。
楊間再手指一點，解開了段寧的啞穴。
“恩師！您贈我武學，對我有再造之恩。”
“此次又從惡人手中救下我，救下我這條小命，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感激你。”
他噗通一聲，直接對楊間跪倒在地，言語真摯的說道。
雖然楊間的麵容是十分好看的小孩子，但是段寧也是看過一些奇聞傳記的，知道有一些老妖怪會喜歡扮成小孩模樣遊戲人間。
這樣的人物，一般都十分強大。
倒在楊間身旁，抓他像是小雞仔，一路上弄死了許多人的家夥，不就是證明例子？
那蒼老沙啞的聲音，也是佐證。
楊間摸索著下巴，咧嘴一笑，道“你不知道如何感謝，我倒是知道。”
“隻看你願不願意了。”
段寧抬起頭，鄭重道“恩公請講，隻要我能做到，一定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