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曾想,清芽卻認真說道:“當年,我小師叔在進入雲天神宮時,那位寒煙真人不也說了嗎,當再沒有能耐教授我小師叔劍道時,便會解除師徒關係,任憑小師叔另選出路。在我看來,蘇奕哥哥若進了雲天神宮,怕也沒幾個人能指點他修行了……”
剛說到這,淩雲河臉色微變,道:“清芽,莫要胡言亂語!”
卻見章蘊滔哈哈笑起來,道:“淩道友莫要訓斥清芽姑娘,她年紀小,哪會懂這些?”
頓了頓,他目光重新打量了蘇奕一番,故作疑惑道:“隻是,我實在好奇,這位來自大周的蘇小友有什麼能耐,竟能讓清芽姑娘認為,他能和聞心照相提並論?我怎地感覺,這就像拿螢火之光,在和天上日月對比?”
這番話語和做派,生動詮釋了什麼叫陰陽怪氣。
清芽剛要說什麼,就見藤椅中的蘇奕眉頭微皺,道:“怎麼,你想試一試我的能耐?”
淩雲河心中一顫,暗叫不好。
一直沉默不語的任幽幽,眸子中卻泛起一絲錯愕之色,這家夥竟膽大到敢挑釁章師叔?
就見章蘊滔臉色一沉,眸光如利劍般咄咄逼人,道:“聽蘇小友的語氣,是對老夫那番話有些不滿了?”
蘇奕淡淡說道:“談不上不滿,隻不過是你廢話太多了,那我也把話說明白,第一,我對進入雲天神宮修行根本不感興趣。”
“第二,從現在開始,再敢對我說三道四,我便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螢火之光和天上日月的差彆。”
說罷,他躺在藤椅內,閉目養神。
這樣一幕,卻氣得章蘊滔臉色發黑,須發怒張。
他可沒想到,一個來自大周的辟穀境少年,竟然敢對他這般無禮和不敬!
淩雲河心中一歎,抱拳見禮,神色莊肅,認真說道:“還請道友息怒,容淩某人說句肺腑之言,若真把蘇道友惹惱了,可就真不好收場了。”
章蘊滔一愣,旋即氣得怒極而笑,道:“淩道友,你……這是在警告我?”
他實在氣壞了。
身為雲天神宮的長老,彆說在這天南州,就是擱在整個大夏境內,也是足以讓世間修士敬畏的存在。
可現在倒好,一個來自彈丸小國的少年,不知好歹冒犯他不說,連淩雲河這等老牌修士,都敢不把他放在眼中了!
“淩某隻是實話實說。”
淩雲河麵無表情道。
這時候,一直沉默的任幽幽忽地低聲道:“章師叔,聞師姐還在修煉呢,若驚擾到她,可就不好了。”
她不說還好,一說此事,章蘊滔再也按捺不住內心怒意,霍然起身。
他眼神冷冽,語氣森然,道:“之前,正是看在你聞師姐的麵子上,我已容忍再三,不願和這等井中之蛙計較,可現在,人家都已蹬鼻子上臉了,還讓我如何忍?”
說著,他眸子望向淩雲河,語氣冰冷道:“淩道友,我隻問一句,你是否還要替這姓蘇的小子出頭?”
淩雲河心中一歎,搖頭道:“以我的能耐,還不夠資格去替蘇道友出頭。不過,我還是要提醒道友一句,莫要被怒火衝昏了頭腦。”
章蘊滔冷冷道:“放心,我現在比任何時候都清醒!也清楚現在該做什麼,不由你來指手畫腳!”
說罷,他目光看向藤椅中的蘇奕,滿麵不屑和冷意,道:“小家夥,我現在就想知道,你說的螢火之光和天上日月的差距,要不……你讓我見識見識?”
任幽幽也看向蘇奕,眼神異樣,這家夥真以為能打敗錢天隆,就可以不把章師叔放在眼中了?
這,何其囂張!
清芽內心忽地湧起一絲說不出的失望,這就是雲天神宮大人物的做派?
躺在藤椅中的蘇奕睜開眼睛,看著滿臉怒容的章蘊滔,忽地心生一絲感慨,自語道:
“佛門大能當頭棒喝,便能讓人幡然醒悟,這叫佛渡有緣人。而我蘇某人不一樣,向來喜歡以手中之劍行事,因為這世上,從不缺如你這般的愚頑之輩,這大概可以叫良言難勸該死鬼。”
說罷,蘇奕意興闌珊,直接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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