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錚和陌花缺齊齊色變。
片刻後。
寧姒嫿從鬆壑殿走出,在她身後,天元學宮大長老尚真手中托著一個木盤。
木盤上擱著兩顆血淋淋的頭顱,皆怒目圓睜,寫滿恐懼。
“宮主,您這麼做之後,已等若是徹底和稷下學宮、水月學宮兩大勢力決裂了。”
尚真忍不住道。
“蘇道友敢和玉京城蘇家開戰,我為何不敢和這兩大學宮決裂?”
寧姒嫿頭也不回,語氣淡然,“歸根到底,他們不該摻合進來的,更不該跑來我天元學宮進行威懾,做錯了事情,自然要為此付出代價,不是麼?”
尚真看了看木盤上的兩顆頭顱,頓時默然。
……
袞州城,鄭家。
地下牢獄中,鄭天合披頭散發,形容枯槁。
自被剝奪族長之位,囚禁於這陰暗潮濕的黑暗牢獄中,鄭天合已經從最初的憤怒、不甘、忐忑中漸漸冷靜下來。
從高高在上的族長淪為一個等待被審判的階下囚,這等打擊不可謂不沉重。
可也讓鄭天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後悔嗎?
這是鄭天合思忖最多的一個問題。
他複盤了和蘇奕相識的每一個細節,每一件小事,點點滴滴,事務局前。
最終,鄭天合的出一個結論,再給他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的話,也注定會這麼做。
倒並非他有多大氣魄,而是他很清楚,自己是六皇子陣營的人,而隻要六皇子和蘇奕結交,他鄭天合注定不可能不去交好蘇奕。
這是立場和陣營的問題,非以個人意誌為轉移。
更何況,西山茶話會上,正是靠著蘇奕出手,才讓六皇子有了勝出的機會,也才讓他們鄭家沒有遭受任何衝擊。
“隻可恨,宗族那些鼠目寸光之輩太沒骨氣!”
鄭天合暗歎。
忽地,地牢大門打開,也將一線光明帶進來,驅散了地牢中的黑暗。
“族長,老朽跟您懺悔贖罪來了!”
一個身影瘦削的老者,匆匆走進來,噗通一聲,跪倒在鄭天合麵前,滿臉的羞愧和不安。
“三叔?”
鄭天合一怔,旋即隱約明白過來似的,眸子一點點變亮,內心積攢的鬱悶似乎也一掃而空。
“這麼說,蘇公子贏了?”鄭天合問。
“贏了!贏了!”
老者點頭如搗蒜,聲音帶著乞求的味道,“族長,眼下的局勢,正需要您來主持大局,之前的事情,老朽願意認罰,可若是咱們鄭家亂了,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鄭天合淡然道:“鄭家在三叔您的坐鎮下,怎可能會亂了,更何況,前天帶人把我族長之位撤掉的是您,把我囚禁在此的也是您,怎地現在跪在這的,也是您了?”
老者被挖苦的臉皮漲紅,苦澀道:“老朽的錯,自會一力承擔,隻求族長念在鄭家上下一眾老小的麵子上,以大局為重。”
鄭天合麵無表情道:“想讓我主持大局也可以,把宗族內那些個混賬的腦袋都剁下來。”
老者悚然一驚,呐呐道:“這是否太……絕情了?”
“沒有他們的腦袋,我如何去跟蘇公子交代?彆忘了,是你們向外界宣布,要鄭家和蘇公子劃清乾係的,如今蘇公子贏了,你們擔心被報複,就把我推出來,這世上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鄭天合冷哼,“當然,三叔你也可以不答應。”
老者沉默許久,最終艱難地點了點頭,道:“好。”
當天。
鄭家內上演血腥一幕,一眾之前曾試圖篡權奪位的大人物,皆一一被砍了腦袋。
而被困地下牢獄數天的鄭天合,在重新奪回族長之位後,拎著這些腦袋,離開了鄭家。
他決定去拜訪蘇奕。
……
當天,有關總督府發生的那一場血腥戰鬥的消息,也是如風暴般傳遍袞州城,掀起了一場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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