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錦輕聲道。
山野漸漸變得平緩,遠遠地,甚至能看到一座城寨的輪廓出現在山腳下。
“一個自以為是的小丫頭罷了,還不至於讓我動怒。”
蘇奕淡然道。
說起來,袁珞兮也很刁蠻任性,但她骨子裡卻也懂得什麼叫知恩圖報。
與之相比,剛才那石榴裙少女明顯被寵壞了,頤指氣使,我行我素,完全沒什麼閱曆可言。
也不能說對方蠢,所處的位置和生長的環境不同,往往會導致認知上的巨大差距。
畢竟,這次若換做是其他武者,怕是早被石榴裙少女一行人的氣焰嚇到,不敢不敬。
這樣的話,也就不可能會發生衝突和摩擦。
“若論身份,我也不見得比她差了,可也斷不會像她那般,不知道什麼叫知恩圖報。”
茶錦嘀咕道。
“人世百態,恰如世事千重,皆有不同,通俗而言,就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蘇奕淡然道,“剛才那點小事,還不算什麼。”
交談時,兩人已沿著一條明顯由人力開辟出的山間路徑走下去,清楚看到了遠處有著一座城鎮。
夜色已悄然降臨。
城鎮不大,但也已華燈初上,喧囂熱鬨的聲浪遠遠地傳來,也帶來世俗人間的氣息。
時隔多天,從那荒無人煙的山河中走出,乍看到這人間煙火,茶錦也不由一陣恍惚。
在她懷抱中,赤焰碧睛獸探頭探腦,眨巴著圓溜溜的眼睛,顯得很好奇。
這就是羊枯鎮,緊挨著莽莽群山,距離袞州城隻有八十裡地,雖是一個鎮子,卻極為繁華。
常年有許多來自袞州城的武者彙聚於此,或進山獵妖,或采擷靈藥等等。
“今晚就在此地找個客棧歇息,明天去袞州城。”
說著,蘇奕已施施然朝羊枯鎮內行去。
茶錦緊隨其後。
她渾沒有注意到,經曆了這一場由雲河郡城開始,橫貫八百裡茫茫山河的漫長步行之旅後,在對待蘇奕上,內心早已悄然發生許多微妙的變化。
最明顯的就是,遇到麻煩和危險時,已不自覺地開始視自己為蘇奕同一陣營的人,為其憂而憂,為其怒而怒。
最初時的芥蒂、仇恨、抵觸和恐懼,都似早已在這一路的跋山涉水中一點一滴的消磨一空。
蘇奕和茶錦剛進入羊枯鎮沒多久,石榴裙少女一行人也已返回。
他們徑直來到羊枯鎮東邊一座依山傍水的山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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