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有著小橋流水、假山涼亭的府邸中。
黑虎幫幫主呂銓恭恭敬敬立著,渾身毫無一絲的氣焰,神色間儘是敬畏。
“老爺子,這次若非我黑虎幫折損嚴重,我也不敢冒然前來請您幫忙。”
呂銓低聲下氣,滿臉的苦澀。
在他旁邊,一個滿頭銀發,仙風道骨姿態的老者,正在修剪一簇茂盛的花枝,儀態悠閒。
伍天浩!
一位雲河郡城一位頗有名望的道上大佬,混跡在雲河郡城西南區域的各大幫派,皆奉其為霸主,唯其馬首是瞻。
其權勢之大,一般的宗族勢力也不敢輕易招惹。
直至許久,伍天浩才語氣隨意道:“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你可查清楚動手的是誰了?”
呂銓連忙道:“據我那些屬下從楊柳巷中查探到的消息,據說是一個麵孔陌生的少年,疑似是青河劍府棄徒風曉峰的朋友。”
伍天浩怔了一下,指著自己鼻子,好笑道:“你讓老夫去對付一個小娃娃?”
呂銓連忙道:“老爺子,那少年可不簡單,一人一劍殺入我的地盤,如入無人之境,起碼也是個搬血境大圓滿的硬茬子,再加上他還很年少,我擔心他的來曆也不簡單......”
不等說完,伍天浩就揮了揮手,道,“這雲河郡城中,年輕一代的厲害角色多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我可沒興趣去記住一個無關緊要的阿貓阿狗。”
呂銓心中一沉,一咬牙將早已準備好的一個玉盒拿出,恭敬呈上去,道:“老爺子,這是一株二品靈藥,若老爺子能幫我報了此仇,他日我會再親自送上三株二品靈藥!”
說罷,他心都在滴血。
對尋常武者而言,一株二品靈藥的價值,也已堪稱珍貴之極了。
把黑虎幫多年積累的家底全拿出來,最多也隻能湊到數株二品靈藥而已。
伍天浩眉頭微皺,淡然道:“罷了,你也算為我效命多年,這次的事情,我也不能袖手旁觀。”
說著,他吩咐下人拿來筆墨和一柄折扇,隨手在折扇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伍天浩。
字跡龍飛鳳舞,恣意奔放。
“你帶著此折扇,告訴那少年,我伍天浩年紀大了,不願打打殺殺,可以給他這樣的小輩一個息事寧人的機會。”
伍天浩欣賞了一下自己的書法,這才遞給呂銓,道,“他若識趣,就來我的府邸低頭道歉,拿出足夠的誠意來補償你黑虎幫的損失,這件事便可既往不咎。”
呂銓有點懵。
那小子殺了我那麼多手下,你這老糊塗卻還給他補過的機會,這是嫌棄我送的禮物分量不夠嗎?
半響,他才問道:“老爺子,那小子若不識趣呢?”
伍天浩神色變得冷淡下來。
擱在以前,他一句話傳達出去,這城中西南地帶的各大幫主,誰敢不低頭順從?
如今,隻是收拾一個來曆不明的少年,他伍天浩不屑以大欺小,才會大度地給一個機會,那少年隻要聰明點,就知道該怎麼做。
他瞥了呂銓一眼,道:“你是懷疑,在這城西南,我伍天浩的麵子不夠使了。”
呂銓渾身直冒冷汗,連忙道:“老爺子息怒,我這就去辦。”
隻是他心中,卻暗自發狠,老子以後非找個機會把你這糟老頭子拉下水不可!
呂銓太清楚了,哪怕那少年真的乖乖低頭道歉,拿出足夠的補償,這些補償自己也拿不到分毫,反倒會被伍天浩毫不客氣地全部吞掉!
“慢著,你是不是忘了什麼東西?”
就在呂銓轉身離開時,身後忽地響起伍天浩淡然的聲音。
呂銓一怔,旋即唇角狠狠一抽搐,把手中的玉盒小心翼翼放在了一側桌子上。
他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道:“老爺子放心,我答應的事情,絕不會不算數。”
伍天浩嗯了一聲,自顧自又拎著剪刀開始修建花枝。
在其唇角有著一抹笑意湧現。
這次借黑虎幫的事情,或許又能進賬不少好東西了。
至於那來曆不明的少年......
嗬!
一個和楊柳巷的貧賤泥腿子結識的小角色,再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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