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源齋。
位於雲河郡城東部區域的繁華地帶,被譽為城中名流的銷金窟,出入賓客非富即貴。
夜色正好,華燈初上。
足有九層樓高的豐源齋燈火通明,穿著乾淨整潔的侍者迎來送往,彬彬有禮。
“各位客人抱歉,暫時沒有多餘的雅間可供諸位用餐。”
當看到蘇奕等人走來,一位男侍者歉然躬身道,“要不諸位再等等?亦或者是去其他酒樓也可以?”
黃乾峻冷哼道:“少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豐源齋每天都會空出一部分雅間,以備不時之需?”
男侍者怔了一下,旋即解釋道:“既然公子知道,想必也清楚,那些空出的雅間,隻有接待身份極尊貴的客人時才會開放。”
他的態度不可謂不好,彬彬有禮。
隻是眼神偶爾掃過風曉峰、風曉然和阿飛時,不免帶上一些異色。
“你的意思是,我們的身份不夠資格了?”
黃乾峻有些生氣。
男侍者苦笑道:“公子彆這般說,我隻是一個打雜的下人,哪有資格敢說這等話。”
忽地,旁邊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蘇奕?”
一對男女走來,男子英姿勃發,相貌堂堂,他一臉驚訝地看著蘇奕,似不敢相信。
蘇奕抬眼看去,立刻認出對方身份。
閻成榕。
青河劍府外門弟子中的佼佼者。
此人性情刻薄,眼高於頂,和魏崢陽一樣,都是雲河郡城中的宗族子弟。
當初在青河劍府,還曾和蘇奕敵對過,直至蘇奕成為外門劍首,閻成榕兀自不服氣。
他曾說過一句在青河劍府很出名的話:
“就是打不過蘇奕又如何?還不允許我瞧不起他了?”
打不過,還輕蔑對方,這就如同市井中潑皮無賴打嘴炮,打不打得過沒關係,先噴個痛快。
對閻成榕這等宗族子弟而言,當初身為外門劍首的蘇奕的確很強。
可蘇奕的身份卻遠不如他們,這才是他們敢肆無忌憚輕蔑蘇奕的底氣所在。
當然,這都是以前的事情。
自從蘇奕失去修為,成為青河劍府棄徒,早已成為同門之間的一個陳年笑話。
可閻成榕卻沒想到,會在豐源齋的大門前再次見到蘇奕。
“喲,還有風曉峰師弟,嘖嘖,你們這對難兄難弟又聚首了啊。”
閻成榕也看到了風曉峰,話語戲謔,陰陽怪氣。
“唉,我和你們說這些作甚,一個殘廢,一個廢人,若再欺負你們,反倒顯得我恃強淩弱,傳出去也不好聽。”
旋即,閻成榕搖了搖頭,似感覺很無趣,攬著身邊女子那纖細的腰肢,徑直朝豐源齋內行去。
“對了,今晚年雲橋也在,他還帶著餘茜,就在這豐源齋第七層‘錦繡廳’內。”
遠遠地,又傳來閻成榕的聲音。
之前被嘲諷,風曉峰並不在乎。
可當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時,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雙手都緊緊攥住,神色間閃過痛苦、憤怒、苦澀之色。
蘇奕拍了拍他肩膀,語氣平淡道:“跟一些快要死去的人生氣什麼,不值得。”
風曉峰聲音低沉,苦澀道:“蘇奕師兄,要不我們回去吧,若年雲橋知道我們來了,肯定會找上門來。”
“為何回去?我倒是覺得,今晚我們來對了。”
蘇奕話語隨意,深邃的瞳孔深處閃過一抹冷冽之色。
半年前,就是年雲橋打斷了風曉峰的雙腿,讓風曉峰就此淪為一個殘廢之人!
而餘茜,原本是風曉峰最喜歡的一個女子,而對風曉峰捅刀最狠的,也是這個他最喜歡的女子。
黃乾峻道:“對,這頓飯還必須在豐源齋吃了,並且還要吃他個痛痛快快!”
這時候,那男侍者忍不住道:“諸位,可我們豐源齋目前並沒有可供你們宴飲的地方,依我看,你們還是換家酒樓吧。”
剛才,他目睹了閻成榕諷刺挖苦蘇奕和風曉峰的全過程,再麵對蘇奕他們時,眼神已帶上一抹不耐,語氣也變得冷淡。
黃乾峻頓時惱了,剛才閻成榕那囂張模樣,已讓他生一肚子氣。
現在連一個看門的侍者,也敢狗眼看人低,這讓黃乾峻哪還受得了?
隻是,就當他剛要開口。
蘇奕已隨手拋出一個令牌,“你看看,這個夠不夠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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