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勇叔處境已經凶險無比。
僅剩下的那四條厲鬼雖都已被他殺死,可他也為此付出代價,身上遭受陰煞之氣侵蝕,肌膚泛起青黑之色。
尤其和那青年公子對抗時,被震得連連咳血,一身武道力量已瀕臨油儘燈枯之地。
青年公子攻勢淩厲,其俊美妖異的臉龐殺機冷冽,一把折扇揮動時,煞氣如刃,將空氣都切割開,可怕之極。
他沒有拚命,而是像貓戲老鼠一樣,一雙冰冷的血色瞳孔,帶著戲謔和不屑。
若不是忌憚那一柄霜天劍,以他的力量,對付就這種角色,完全就是易如反掌。
勇叔慘然一歎。
他縱橫雲河郡數十年,卻不曾想,竟極可能要栽在這鬼母嶺上。
最可笑的是,直到現在,他竟都沒能看出對方的來曆和修為……
“罷了,就拚了這條老命,為小姐搏一線生機!”
驀地,勇叔眸子變得堅定起來。
他軀體如若沸騰的火爐似的產生震天轟鳴,罡煞之氣洶湧,威勢竟一下子強大了一截。
可還不等他拚命,對麵的青年公子驀地冷笑,“技止此乎?”
轟!
他手中折扇猛地一抖,一片血色蒙蒙的煞氣湧出,天地仿似一下子陷入寒冬,刺骨般的陰煞寒流擴散,將附近雨幕、煙塵和地麵都凍結。
這是他青年公子所養的一口六絕陰煞,極寒極冷,瞬息可冰封千丈之河流,凍殺一切活物。
凡人若靠近,必會化作冰雕,生機流逝!
勇叔此時早已是強弩之末,猝不及防之下,縱然拚命揮劍,依舊被那血色陰冷煞氣沾染軀體。
隻覺渾身如墜萬丈冰窟,整個人身影一滯,如若被凍結在冰層的魚兒,再無法動彈絲毫。
遠遠一看,隻見勇叔體外被血色煞氣凍結,隱隱隻能看到其體內有著微弱的氣血力量湧動。
“勇叔!”
遠處的戎裝少女驚慌尖叫。
一眾護衛見到勇叔遭難,也都如遭雷擊,勇叔是他們中最強大的存在,若是就此隕落,他們誰還能是那青年公子的對手?
“完了……”
勇叔還未真正死去,可卻已強烈感受到自己了死亡的氣息。
他心如死灰,就要放棄抵抗,可就在此時,卻驀地察覺到一道身影走來。
等等!
蘇奕這小子怎會衝了過來?
勇叔對蘇奕的印象談不上好,認為這少年眼高於頂,極其自大。
他卻沒想到,此等時刻,這少年會豁出性命出手,雖然看起來像飛蛾撲火,可那等無懼生死的血勇之氣,卻無法不讓勇叔動容。
這小子……倒也不壞!
隻可惜,現在這局勢,隻有勇氣是不行的……
這時,蘇奕已走來,看著不遠處的青年公子,淡然出聲:
“我倒是沒想到,小小六絕陰屍,卻竟能開啟靈智,借屍囊修煉,可惜,凶性猶在,還沒有真正煉化自身陰毒煞氣,也不過如此了。”
青年公子渾身微微一僵,霍然轉身,猩紅的眸看向蘇奕,似很驚訝,“你是如何看出來的?”
蘇奕搖頭道:“我可沒有和一個孽障解釋這些的心思,給你一個機會,現在跪地求饒,我讓你死得痛快一些。”
“你……讓我跪地求饒?”
青年公子一臉怪異,似難以想象,這話是從一個小小少年口中說出。
蘇奕搖頭微微輕歎。
果然,如這等孽畜,也終究是個有眼無珠之輩。
他不再猶豫,袖袍一揮。
十八道青色光影乍現,於虛空中滴溜溜旋轉,仔細看,那赫然是一塊塊竹牌,燦然若青玉,其上鐫刻一幅幅符籙雲紋。
每一道竹牌,皆噴薄出一縷刺目耀眼的劍影,在虛空中交錯彙聚後,最終凝聚成一道青碧劍光。
青色劍光燦如青色大日,懸浮虛空,足有三尺長,其上浮動著若蚯蚓似的扭曲雲紋,散發出高遠縹緲如青冥般的氣息。
甫一出現,照亮黑暗雨幕,十方之地,皆光明耀眼,一如一輪太陽自九幽黑暗中升起。
蘇奕探手一抓,青色劍光落入右手中。
那一瞬,直似一尊神人手握大日。
其光之盛,照亮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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