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街雖非廣陵城最繁華的地帶,可也人煙稠密,彙聚著各行各業三教九流的人物。
位於此街上的杏黃醫館,已開張多年,根本不愁沒生意。
讓蘇奕懷疑的就是,一向排斥和厭憎自己的丈母娘,真會好心到把這樣的好處給自己?
就見琴箐神色一整,言辭嚴厲道:“我警告你,雖是讓你去掌管杏黃醫館,可每個月都必須給我上交一千兩白銀,少於這個數,彆怪我翻臉無情!”
蘇奕這才恍然,對嘛,這才像自己所認識的丈母娘,根本不可能隨隨便便把好處給自己。
“一個月交一千兩?”
文長泰忍不住開口了。
琴箐得意洋洋道:“昨晚我熬了一個通宵,總算把杏黃醫館的賬目理清楚,按照目前這種狀況維持下去,杏黃醫館每個月也就隻能賺一千兩左右而已,最多也相差不了三兩銀子!”
蘇奕一怔,在丈母娘的算計中,自己完全就是一個苦勞力,還是不拿酬勞那種……
這算什麼事?
前世獨尊大荒天下的玄鈞劍主,轉世後慘遭精明丈母娘壓榨剝削?
“倘若蘇奕一個月沒賺夠一千兩銀子呢?”
文長泰問道。
琴箐冷笑一聲,嘴皮麻利道:“我可不是不近人情,他姓蘇的可以先欠債,三個月內還清便可。”
頓了頓,她慢悠悠說道:“不過這樣的話,就需要多付一筆利錢,欠的越多,利錢就越多,若三個月內不還清,利上起利,那時候欠下的錢和利錢不斷累積,欠的總債可就會不斷翻倍。”
聽罷,文長泰這樣的老實人都不禁倒吸涼氣,開始有些憐憫蘇奕了。
琴箐喝了一口茶潤喉,旋即目光如刀子似的看向蘇奕,“你不會欠債不還吧?”
蘇奕反問道:“若我每個月賺的比一千兩多呢?”
琴箐頓時就笑了,誇讚道:“你這吃軟飯的還算有些誌氣,知道賺更多的錢。那我不妨告訴你,一個月所賺超過一千兩的部分,全都歸你。”
“好,就這麼定了。”
蘇奕不假思索答應下來。
琴箐一呆,沒想到蘇奕答應得如此痛快,心中反倒有些不踏實。
想了想,她再次警告道:“你若敢耍什麼花樣,可彆怪我不客氣!”
很快,蘇奕就離開了。
琴箐讓他明日就去杏黃醫館,以後吃住也要在那裡。
這對蘇奕而言,反倒是一樁好事。
若一直待在文家,做什麼事情都不方便,可在外邊就不一樣了。
正廳中隻剩下了文長泰夫婦。
文長泰不禁問道:“你為何要讓蘇奕去掌管杏黃醫館,那地方以前一直由二哥家把持,上到醫師,下到幫傭,全都是二哥家的人。”
“你讓蘇奕去,非被他們天天欺負不可,這得遭多少罪啊。”
說到最後,不禁一聲長歎。
琴箐怒道:“若你有你二哥那般厲害,老太君怎可能讓蘇奕入贅到咱們家?你可知道,咱們女兒靈昭因為這樁婚事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再看看你大哥,堂堂文家之主,大權在握,掌管全族所有家產,何等威風。你呢,文不成武不就,什麼都不爭,好處全都讓你那倆哥哥搶完了!”
“這些年,若不是我親自操持著咱們家,就憑你那點能耐,咱們一家人早被你們文家其他族人欺負死了!”
文長泰被罵得不敢吭聲,隻能苦笑,他性子本就如此,也知道相比於他那兩位哥哥,自己很平庸。
而琴箐的強勢精明,愈發讓他顯得很沒用。
半響,琴箐總算消氣了,這才說道:“我知道杏黃醫館是二哥家的,但這是以前的事情了,從今天開始,它就是咱們家的!”
“至於蘇奕會否被欺負……哼,你可彆小覷咱這個女婿。”
文長泰訝然道:“什麼意思?”
“我聽說前些天,蘇奕在聚仙樓把黃乾峻這紈絝收拾了一頓,我本以為黃家會饒不了他,可誰曾想,直到現在他還活蹦亂跳,毫發無傷。”
琴箐冷笑,“我雖看不透其中原因,可直覺告訴我,這其中肯定有古怪!”
頓了頓,她又歎了口氣,“可惜啊,若他還是青河劍府外門劍首,靈昭嫁給他倒也勉強湊合。”
“可現在,靈昭將將成為宗師弟子!再看他蘇奕,簡直一無是處!”
語氣裡已泛起濃濃的幽怨。
文長泰安慰道:“若他不是失去修為了,怕也不會成為咱們家的女婿,畢竟,那時候靈昭都還沒有進入天元學宮修行呢。”
“你給我閉嘴!”
琴箐一拍桌子,怒火萬丈打斷道,“你這是安慰我呢,還是挖苦咱們家靈昭呢?或者是最近憋得太難受,欠收拾?”
文長泰麵露尷尬,訕訕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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