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湖畔,黑色宮殿內。
氣質慈和恬淡的心魔老人安靜地坐在骷髏王座之上。
“對付蘇奕此子時,我思忖了許久,最終想明白了三件事。”
心魔老人聲音平靜,“其一,早在很久以前,我們和蘇奕之間,就已是不死不休的敵對關係,最終勢必要分一個你死我活。”
“沒有哪怕任何一絲的回旋餘地,這也就意味著,我們無論如何讓步,開出有多優厚的條件,都無法和蘇奕冰釋前嫌。”
一側坐席上,幻魘始祖和黃岐始祖並未反駁,認可這個說法。
很久以前,他們就和李浮遊是死敵,彼此有血海深仇。
這是人儘皆知的事情。
“其二,這是黑暗神話時代來臨之前,我們唯一的一個機會,既然無法合作,就必須孤注一擲,和蘇奕做一個徹底了斷。”
心魔老人徐徐開口,“故而,早在這一場殺局拉開帷幕之前,我就已做了最充足的準備,以及……最壞的打算!”
聽到這,黃岐始祖眼皮一跳,“最壞的打算?何意?”
“被滅族。”
心魔老人輕飄飄地回應了三個字。
可這三個字,卻讓黃岐、幻魘兩位始祖心中都是一震。
“當然,這僅僅隻是最壞的打算。”
心魔老人語氣溫和道,“做事,自當從最壞處著眼,往最好處謀取。”
“和蘇奕這一場較量,我們已十拿九穩,即便發生一些變數……也自有把握應對。”
幻魘始祖道:“第三件事是什麼?”
“要壞蘇奕道心,自當反其道而行之!”
心魔老人眸光變得深沉起來,“他向來不忌憚任何威脅,可這不代表,當在在意和牽掛的人殞命時,他能夠無動於衷。”
“故而,這一場殺局的關鍵,就在滅殺俘虜這件事上。”
心魔老人眼神淡漠,“過往八年中,我們從問道城所活擒的那些俘虜,目的從來不是為了和蘇奕談判,謀取好處!”
“而是為了壞其道心,亂其心誌,哪怕隻在其道心上破開一絲縫隙,他……必輸無疑!”
幻魘始祖恍然道:“原來如此。”
黃岐始祖忍不住多看了心魔老人一眼,“除了這些,可還有其他對付蘇奕的手段?”
心魔老人笑了笑,道:“之前,燃燈佛給我傳遞一封信,他把蘇奕重返神域這些年所做的事跡一一詳細陳列在信中,並提醒我,蘇奕身上的變數,並非無跡可尋。”
“果然,我從蘇奕這些年做的事跡中,發現了蘇奕的一些底牌和秘密。”
聽到這,幻魘始祖和黃岐始祖都被勾起了好奇心。
“他的底牌,有四種。”
“其一,一把神秘的腐朽劍鞘。按燃燈佛的說法,此劍鞘乃是違禁物,威能莫測。”
“其二,輪回和紀元火種。”
“其三,前世的人脈和外援。”
“其四,於生死絕境之中破境渡劫。”
聽完,幻魘始祖不假思索道:“以他如今的道行,根本無法發揮輪回和紀元火種的真正威能,也威脅不到我們。”
“而他此來無儘戰域乃是孤身一人,故而那些人脈和外援也可以不在乎。”
“至於在生死絕境之間破境……嗬,若是突然發生,的確讓人無法防止。”
“可既然被我們提前洞察,隻需安排一些手段,足可斷了他破境的希望!”
說著,幻魘魔主目光看向心魔老人,“唯獨這第一種底牌可著實有些奇怪。”
心魔老人頷首道:“你分析的不錯,但卻忽略了一點,蘇奕或許受製於修為,很難發揮輪回的威能,但紀元火種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心魔老人眼眸中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火熱光澤,道:“紀元火種,孕育一方紀元文明的本源種子,其神妙遠遠超出我們的想象!”
“不談其他,隻說在這無儘戰域,憑借此物足可去對抗五衰道劫!”
幻魘始祖不禁驚詫,“對抗五衰道劫!?這豈不是意味著,若我們能奪到紀元火種,哪怕不離開無儘戰域,也能萬事無憂?”
他們域外天魔之所以要尋覓出路,就是為了躲避五衰道劫的打擊。
可若能對抗此劫,自然也就無須再另尋出路!
心魔老人道:“正是如此,故而這次我才會選擇把問道城作為戰場,以此牽製蘇奕,讓其無法逃遁和隱匿行蹤。”
“否則,在這疆域浩瀚的無儘戰域,再配合他手中的紀元火種,足可讓他立足不敗之地,到那時我們要對付他,可就難了。”
幻魘始祖點了點頭,何止是難,簡直和大海撈針也沒區彆。
如今的無儘戰域,到處肆虐著五衰道劫,可卻威脅不到蘇奕,若蘇奕一心要隱匿行蹤,誰能找到他?
“歸根到底,此次對付蘇奕最容易出現變數的,反倒有兩處。”
心魔老人道,“一就是他在絕境中破境證道,成為不朽神主,若如此,此子的威脅將變得無比嚴重。”
“不過……如今已不必擔心這一點,等謎底揭曉時,你們自然清楚。”
“二,便是那把腐朽劍鞘。”
心魔老人眉頭微皺,“此寶最為神秘,令人琢磨不透,足可威脅到碰觸到命運長河門檻層次的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