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白問道。
蘇奕想了想,道:“隻想看看,你這把刀究竟能走多遠,以後又是否有震懾天下宵小的威勢。”
蘇奕喝了一口酒,一指殿宇外的天地山河,道:“倘若,以後你能給這不分善惡黑白的世道立下一個所有人都必須去敬畏和尊奉的規矩……那就更好了。”
牧白怔住,似很驚詫,也似心有觸動。
半響,他收起秘符,抱拳作揖道:“這份恩情,我記住了,但以後倘若讓我查出閣下乃罪愆滔天之輩,我依舊不會放過你!”
蘇奕笑起來,不置可否。
牧白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而去。
目送對方離開,蘇奕掌心一翻。
天憎刀浮現而出。
“此子道心純淨,無懼無畏,尤為難得的是,他所求的道途,讓我產生共鳴。”
天憎刀傳出一縷波動,“這還是這漫長歲月以來,我第一次和人產生共鳴!”
蘇奕深以為然道:“的確是個很難得的人。”
之前,他之所以和牧白談那些,一方麵是欣賞牧白的風骨和大道,另一個方麵也是因為在之前時候,天憎刀曾因牧白那一身的凜凜刀威而產生共鳴!
這著實出乎蘇奕意料。
要知道,此刀無論是之前落入雲際寺摩業手中,還是被自己所得,都不曾真正臣服。
而現在,那牧白僅僅隻有虛境真仙修為,卻因一身傲骨和道途喚來天憎刀與之共鳴,這讓蘇奕如何不感到意外?
“我想幫他!”
天憎刀直接表態。
蘇奕想了想,道:“再看看吧。”
……
夜色在快速消褪,天快亮了。
下了一夜的大雪,天地山河一片白茫茫。
牧白背負長刀,朝宗門趕去。
這三年來,宗門遭遇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危機,內憂外患。
哪怕牧白僅僅隻是個外門弟子,哪怕他在宗門中被孤立,無人待見。
可他不會袖手旁觀。
他是個孤兒,尚在繈褓時被宗門的一位外門長老撿回來,留在身旁悉心撫養。
對牧白而言,宗門就是他的家。
他不在乎宗門那些人。
他在乎的是這個家。
可惜……
收養他的那位長老早在很多年前的一次外出遊曆時,喪命邪魔之手。
三個時辰後。
天色早已放晴,山河萬象銀裝素裹。
“再過半個時辰,便可抵達宗門了。”
牧白心中暗道。
“牧白。”
忽地,遠處有一道身影掠來。
牧白抬眼一看,心中頓時凜然。
福庸!
宗門真靈殿殿主鹿晦仙王身邊的老奴之一。
一個強大的聖境妖君!!
“福庸前輩,您怎會在這裡?”
牧白拱手見禮。
福庸模樣蒼老,麵容狹長,眼窩凹陷,氣質頗為陰戾。
他麵無表情道:“你說呢?”
牧白眉頭皺起,搖頭道:“弟子不知。”
“還給老子裝!”
福庸臉色冰冷,眼神可怕,“之前,我接到了自家一個晚輩的求救信符,說遇到了你這煞星!你敢說,沒有此事?”
牧白神色平靜道:“之前,我的確殺了一個罪行累累的妖女,但我相信,若福庸前輩知道那妖女的罪行,肯定也認可我的做法。”
福庸臉色難看:“這麼說,你已經殺了她?”
牧白點了點頭。
“你這孽障!”
福庸麵頰鐵青,怒道,“無怪乎宗門上下都視你為煞星!竟敢出這等喪儘天良的事情!!”
“前輩,那妖女罪有應得。”
牧白正要解釋,福庸暴怒打斷道,“罪你娘的應得!老子隻知道殺人者償命!!”
轟!
他直接出手,一道銀色神芒撕裂長空,斬向牧白。
可這一瞬,一縷幽暗的火焰神虹乍現,輕而易舉將那一道銀色神芒焚燃為灰燼。
福庸眼瞳收縮。
已拔出長刀準備應戰的牧白也一怔。
旋即,兩人就看到遠處那明耀的天光下,浮現出一道窈窕修長的倩影。
那是一個美麗動人的女子,即便身著一襲簡約素淨的道袍,也無法掩蓋她的美麗。
福庸臉色頓變,連忙見禮:“老奴福庸,拜見聞長老。”
牧白也收起長刀,上前見禮。
他看向那美麗的道袍女子時,眉梢間難掩敬佩之意。
聞若雪。
一個宛如彗星般在他們開元道宗強勢崛起的傳奇!
與此同時——
在那無人能察覺到的暗中。
當看到道袍女子聞若雪時,蘇奕也怔了怔,隱約有似曾相識的感覺。
就像在哪裡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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