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走上歧途,而是從一開始,自己想要將自身大道法則融入某種大道力量之中的想法錯了。
因為根本就無須尋找。
也根本無須多想。
他可是劍修!
一切大道力量,管他有多禁忌,有多至高,隻需融入自身的劍道之中便可!
換而言之,自身的劍道,就是他一直尋覓的爐子,足可以熔萬道於一爐!
“以前,是我把輪回、玄墟這些大道法則看得太重,以至於陷入‘知我障’中,犯下了一個幼稚到可笑的錯誤。”
蘇奕心中喃喃,“不過,也正因為我曾苦苦尋覓和求索過,當勘破這一點時,帶給我的感悟反倒更深刻,直指我的道心!”
這種經曆,外人看來,或許很可笑。
可在真正的大能者眼中,這樣的經曆,卻彌足珍貴,甚至稱得上是一種在自身道途上“返璞歸真”的體現。
所謂修行,最初的時候,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而後,曆儘繁華,見慣世事浮沉,縱覽諸天萬道之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直至後來,勘破了那些浮華和變數,撥開重重迷霧,回溯到事物和大道最初的本源,才會有洗儘鉛華,看山還是山,看水還是水的徹悟之感!
“萬道歸一,我的劍道,便是那個‘一’!如此,一劍可衍萬道,一劍可破萬法!”
蘇奕念頭通達,從悟道台上長身而起,飄然落地。
身後,那座由混沌母石築就的悟道台,頓時出現無數裂痕,化作一地的碎屑飄灑。
“蘇道友,什麼叫騎驢找驢?”
燭幽大鵬鳥忍不住問。
“說了你也不懂。”
蘇奕拎出酒壺飲了一口,道,“該走了,你們要一起嗎?”
今天,已是天狩大會落幕之時,必須得離開了。
而想一想這一個月在天狩大會的經曆,蘇奕也大有不虛此行之感。
活擒褚霸天、收獲六寸石棺、於悟道台上破境、參悟到萬道歸一之秘……
更彆提,這一個月裡,他還搜集到海量的魔核和機緣之物!
“還是算了,倘若我們和你一起離開,湯家那些老家夥非惱羞成怒不可,被他們盯上,我以後可就沒法在中洲境內混了。”
天算子搖了搖頭。
他此次是帶著燭幽大鵬鳥偷偷潛入天狩魔山,一旦暴露蹤跡,必會招惹來數不儘的麻煩。
燭幽大鵬鳥乾咳一聲,低聲道:“蘇道友,這老混蛋說以後你有能耐幫我證道太境,不知……此話可當真?”
天算子唇角抽搐,這話能當麵問嗎!?
果然,就見蘇奕怔了一下,道:“證道太境,看的是你自身的道行,他人的幫助,無非是錦上添花,順水推舟,你可不要本末倒置。”
燭幽大鵬鳥訕訕笑了笑,舔著臉道:“那倘若我以後有這種能耐,蘇道友可願順手推我一把?”
天算子實在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打在它腦袋上,罵道:“恬不知恥!你算個什麼鳥東西,有什麼資格讓蘇道友幫你?也不看看你那鳥樣!”
出乎意料,蘇奕道:“倘若你以後真有這等實力,隻要立誓證道太境後,鎮守仙界九大天關十萬年,我不介意在大道路上扶你一程。”
“十萬年?”
燭幽大鵬鳥怪叫。
天算子則恨鐵不成鋼,咬牙切齒道,“蠢貨,隻要能證道太境,十萬年又算個毛!”
燭幽大鵬鳥幡然醒悟,連忙道:“是極是極,我當然願意!彆說十萬年,二十萬年都行!”
蘇奕笑了笑,沒有再多說,徑自朝大殿外行去。
頓時,身負殘破甲胄的靈魂戰偶雷澤,亦步亦趨跟隨其後,靜默無聲。
“雷澤。”
“屬下在。”
“你能否化作傀儡令?”
“能!”
說話時,雷澤那丈許高的魁梧身影倏爾間化作巴掌大小的一塊青銅令牌,落入蘇奕掌間。
“老混蛋,你接下來要去何地?”
蘇奕扭頭問道。
“去……”
天算子張嘴要說什麼,旋即乾笑道,“接下來就隨便走走,隨遇而安吧。”
蘇奕哦了一聲,道:“那就以後有緣再見。”
哢嚓!
他捏碎身上的信符,整個人頓時憑空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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