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魚唇部已生出龍須,足有二尺長,身上靈性光澤氤氳,就是太胖了。
這條金色鯉魚,很久以前就被豢養在這座湖泊中,活了不知多少歲月,吃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寶,渾身都是精華。
青棠還記得,當初自己剛拜入師門的時候,曾聽師尊談起,這金色鯉魚是他從小西天菩提樹之畔的蓮池中帶回來,常年聆聽誦經參禪之音,說不準哪天就可能魚躍龍門,蛻化為一條真龍!
也是從那天起,青棠一直留意著這條金色鯉魚。
遺憾的是,這麼多年過去了,這條鯉魚除了吃胖了許多,一直沒有蛻化成龍的苗頭。
“在我離開大荒之前,你倘若還沒有蛻化為龍,我就把你燉成一鍋湯喝了。”
青棠粉潤的唇角微微翹起一抹弧度。
似察覺到青棠的心思般,那胖乎乎的金色鯉魚嚇得一個激靈,嗖的一下潛入湖底深處。
“青棠姑娘。”
遠處,身著玉袍的秦楓走來,神采飛揚,“你可聽說,那名叫蘇奕的家夥,在兩天前的深夜,殺了羽化劍庭的一眾老東西?”
談起此事,這位星河神教天陽殿的使者,顯得頗為振奮。
青棠精致的黛眉微皺,眼皮都沒抬起,兀自凝視著湖水,心不在焉道:“小打小鬨罷了,不值得關注。”
秦楓一怔,忍不住道:“可如今外界都在傳,若再任由那蘇奕這般鬨下去,用不了多久,怕是非殺上太玄洞天不可!畢竟,他如今冒充的是尊師玄鈞劍主的轉世之身!”
頓了頓,見青棠沒有開口,秦楓繼續道:“依我看,我們與其等他殺上門,不如主動出擊,將他一舉擒下,如此,既可以摸清楚此人的底細和來曆,又能改變天下人對青棠姑娘的看法,可謂一舉雙得。”
青棠緩緩抬頭,一對星眸淡漠地看向秦楓,道:“先回答我,你為何會對那蘇奕如此感興趣?”
秦楓眸光閃動,笑說道:“我隻不過是想為姑娘做些事情罷了。”
青棠伸出纖細雪白的手,指著遠處,道,“你可以離開了。”
秦楓臉上的笑容凝滯,皺眉道:“青棠姑娘,我一心想著為你做事,可你似乎……很不待見我啊!”
他聲音都有些陰沉下來。
青棠掌指一拂。
青碧的湖水驟然掀起一道巨浪,秦楓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狠狠轟飛出去。
他跌落在數十丈外,雖不曾負傷,但渾身濕漉漉的,頗為狼狽。
“聽好了,我不需要你來教我做事,你們星河神教真有能耐,大可以自己去尋找玄黃母氣。”
青棠坐在藤椅中,儀態隨意,目光已重新看向湖泊深處,語氣清冷,“我青棠就是沒有你們星河神教的幫助,也自可以鎮得住這太玄洞天。”
遠處,落湯雞似的秦楓,滿臉羞憤之色。
他正欲說什麼,一道充斥威嚴的沙啞聲音響起:
“秦楓,我們是客,休要對主人不敬。”
一個黃袍老者憑空出現。
秦楓臉色頓變,躬身見禮道:“是!”
黃袍老者則朝青棠遙遙拱手道:“若有冒犯之處,還望道友多多見諒。”
青棠微微頷首,道:“些許爭執,我自不會放在心上。”
黃袍老者笑了笑,道:“若是可以,尚某煩勞道友儘快收集玄黃母氣,若等到我教教主從幽冥返回時,道友還不曾搜集到足夠的玄黃母氣,尚某可就不好交差了。”
言辭溫和,可話中意味,卻帶著若有若無的威脅之意。
青棠自能聽得出來,她淡然道:“放心便是,等你們教主的大道分身前來時,我自會給他一個交代。”
黃袍老者沒有再多說什麼,帶著秦楓轉身而去。
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坐在藤椅中的青棠悄然握緊了雪白的玉手,清麗無匹的絕美容顏上,浮現出一絲冷厲之意。
黃袍老者名喚尚天奇,星河神教天陽殿大祭祀,僅次於天陽殿殿主的一位老人!
其地位和修為,遠遠不是秦楓這樣的使者可比。
“若不是要利用你們星河神教牽製畫心齋那女人,就憑你尚天奇敢拿‘漁夫’的大道分身來威脅我這一點,就死不足惜!”
青棠星眸中儘是冰冷寒意。
旋即,她整個人一點點放鬆下來,眸光盯著湖中的那一條金色鯉魚,輕語道:“但凡起風之時,天下必亂象四起,可惜,這風還不夠大,還遠不足以掀起一場改天換地的大風波,所以……再等等也無妨,你說呢?”
那金色鯉魚在湖中歡快遊走,掀起一陣陣浪花,也不知時聽懂了,還是沒聽懂。
“到那時候,我自會給師尊一個大大的……驚喜!”
青棠拎出酒壺,暢飲了一番。
她愜意慵懶地躺在藤椅中,星眸深邃,帶著一絲耐人尋味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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