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老者眼眸微眯,最終卻笑道:“毗摩當初乃是玄鈞劍主的大弟子,他既然說,那蘇奕是在冒充玄鈞劍主,那定然不會錯。”
洪山峰眼眸閃爍,冷哼道:“毗摩敢承認嗎?玄鈞盟就是打著玄鈞劍主的名義建立,若他承認那蘇奕是其師尊,他當如何自處?玄鈞盟又當如何自處?”
頓了頓,他憂心忡忡道:“更何況,那蘇奕殺了火堯、更降服夜落,他若不是玄鈞劍主,為何非要和玄鈞盟為敵?”
瘦小老者不以為意道:“掌門,你真想多了,前不久毗摩已傳來密信,告訴我們,隻需置身事外,冷眼看戲便可,他自有手段去收拾那冒充玄鈞劍主的家夥,這也就意味著,就是天塌了,也有毗摩頂著,我們根本不必為此煩憂。”
頓了頓,他冷笑一聲,“更何況,那蘇奕真的是玄鈞劍主的轉世之身又如何?他若擁有前世巔峰時的道行,怕是早已殺進大荒,第一時間奪回太玄洞天!而真正該擔心的,是毗摩才對!”
“可掌門也看到了,毗摩已經宣戰!這無疑意味著,他已做足準備,穩操勝券!”
說著,瘦小老者拿起茶盞,悠閒地輕啜了一口,道,“這等情況下,我們羽化劍庭又何須為此煩憂?看戲便可。”
洪山峰怔了怔,旋即長吐一口氣,自嘲道:“師叔或許說的對,我的確被嚇到了,當年,我們羽化劍庭跟隨毗摩殺入太玄洞天,這件事天下皆知,過往那些年,我一想到此事,內心就不踏實。實在是……蘇玄鈞太可怕了……”
堂堂一位掌門人物,此刻卻自曝其短!
瘦小老者卻並未嘲諷。
當年的玄鈞劍主,的確強大到令人絕望,一人一劍,便可壓蓋諸天,殺到世間無人敢稱尊。
縱使這天下最頂級的道統,在蘇玄鈞麵前,也隻能斂眉低目,不敢造次!
這樣一個恐怖存在,任誰能不懼?
沉默片刻,瘦小老者神色平靜,一字一頓道:“我們認知中的蘇玄鈞,早已成為過去,再不可重現世間,哪怕他轉世過來,也已再不是玄鈞劍主。我們也根本無須畏懼!”
這番話,既是說給洪山峰聽的,也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就在此時,大殿外那如泣如訴的風聲忽地悄然靜止。
而後,一道淡然的聲音在大殿外響起:“是嗎,那我可要看看,你們是否真的……無所畏懼。”
輕飄飄一句話,讓洪山峰二人一怔,旋即霍然轉身,齊齊看向大殿外。
而他們的神色已儘是凝重。
這裡是他們羽化劍庭的地盤,山門內外覆蓋著不知多少古老禁陣,足可困殺玄幽境存在!
然而此時,卻有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大殿外,這讓洪山峰和那瘦小老者怎能不驚?
不過,兩人畢竟見慣大風大浪,並未自亂陣腳,而是第一時間提防起來。
夜色如水,四野寂靜。
在洪山峰二人注視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走進了大殿。
為首的是個身影峻拔的青袍少年,負手於背,儀態悠閒,仿佛來到自家地盤般,勝似閒庭信步。
而在其後方,則是一個身影瘦削的灰發青年。
當看到此人,洪山峰和那瘦小老者眼眸齊齊一縮。
“夜落道友!?”
洪山峰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瘦小老者則臉色微變,“傳聞中,你被那蘇奕蠱惑心智,淪為他的附庸,難道說……他就是那個蘇奕!?”
說話時,他目光已看向蘇奕,眉梢儘是驚疑。
而洪山峰也倒吸一口涼氣,滿臉驚容,忍不住拿目光打量蘇奕。
一時間,他內心一陣發毛,這家夥……該不會真的是玄鈞劍主的轉世之身吧?
夜落冷哼一聲,道:“若在你們眼中,我夜落對師尊的敬重是被蠱惑了心智,那倒也的確算是!”
師尊!
洪山峰聽到夜落口中說出這樣的稱謂,心都沉入穀底,手腳發涼,最壞的事情,難道真要發生了?
“嗬,認一個冒充玄鈞劍主的小家夥為師,你夜落簡直是有眼無珠,可憐可笑!”
這一刻,那瘦小老者反倒淡定下來,道,“給你們一個機會,現在就走,我們可以當做什麼也沒發生,並且,我羽化劍庭也不想摻合這趟渾水,可你們若不識趣,可彆怪我們不客氣!”
夜落眉頭皺起,正欲說什麼。
蘇奕擺手道:“我們是來清算舊賬的,可不是來廢話的,你且立在一側旁觀,其他的交由我親自解決。”
夜落心中一凜,知道師尊心生殺機,欲在今夜泄恨!
“是!”
他當即點頭領命,立在大殿一側。
而蘇奕這樣的做派,則讓洪山峰這位掌門人物驚怒交加。
“掌門無須惱怒,此子才不過玄照境修為,在咱們的地盤上,他若真敢動手,和以卵擊石也沒區彆。”
瘦小老者神色平淡道。
蘇奕瞥了他一眼,道:“那就從你開始。”
雲淡風輕般的聲音還在回蕩,蘇奕已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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