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讓阿城聽得心神恍恍惚惚,無法淡定,他從沒想過,強大如師尊這般存在,會如此看重一個人。
尤其是,這個人僅僅隻有靈輪境修為,甚至比自己還年輕一些……
這無疑太不可思議了。
幽雪倒是習之以常。
在她看來,布袍男子的說法,才是最正常的。
畢竟,坐在那的那個青袍少年,是曾獨尊於諸天上下的蘇玄鈞!
蘇奕想了想,直接問道:“通往幽都的陰陽路是否徹底斷了?”
布袍男子搖頭:“沒有,憑那些邪靈的力量,也很難真正將陰陽路徹底毀掉。”
“那就好辦了。”
蘇奕點了點頭。
直至一壇酒飲儘,蘇奕起身告辭。
臨走時,帶走了一片薄如蟬翼的青銅書頁,約莫巴掌大小,古樸無華,表麵蘊生著天然的大道紋理,形似一隻冷寂懾人的眼眸。
這便是諦聽之書!
直至蘇奕和幽雪離開這座陳舊簡陋的鐵匠鋪子後。
阿城再忍不住問道:“師尊,剛才那位客人究竟是誰?”
布袍男子沉默片刻,道:“一介劍修。”
世人皆喜歡給那家夥冠以各種光耀諸天的頭銜。
可真正懂得那家夥的人都清楚,他隻認可一個稱謂:
一介劍修。
萬古人間一劍修。
阿城滿臉惘然,他無法理解這簡單四個字中所藏的意義。
……
深夜。
當走出鐵匠鋪時,街巷上燈影闌珊,有些冷清蕭瑟。
“道友,那守夜人究竟有多強大?”
幽雪早憋了一肚子疑惑,此時忍不住問出來。
蘇奕想了想,道:“若在這天雪城,這家夥近乎於無敵,便是巔峰時期的我,僅僅以修為而論,最多隻能保證不敗。”
天雪城是亙古時的“酆都”,也是守夜人的“大道之域”,在此城,守夜人近乎於無敵!
幽雪心中一震。
她可太清楚,玄鈞劍主巔峰時的道行是何等恐怖。
而在此城對戰,也僅僅隻能平分秋色,可想而知,那守夜人何等強大。
“若在此城之外呢?”
幽雪問道。
蘇奕道:“這就不清楚了,按照守夜人的規矩,在成為守夜人那一刻開始,就需要鎮守於此城六萬年,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守夜人隻能守護在天雪城的暗中。”
頓了頓,蘇奕眼神恍惚道,“我從認識他開始,他就不曾離開過天雪城,直至如今也如此。”
幽雪怔了一下,不由輕聲歎息,“這和畫地為牢有何區彆?要知道,陰曹地府都早已在亙古時期消亡,可為何守夜人還要守在此地?”
蘇奕道:“這是守夜人的職責,他們這一脈的傳人,會把職責看得比生命更重要,也會用生命去庇護天雪城。”
“當然,在我們看來,守夜人的規矩,等於是一座牢籠,把守夜人困在了此城,但對守夜人而言,這本就是他們需要用六萬年歲月去履行的職責。”
幽雪不由動容。
半響,她忽地想起一樁事情來,好奇道:“之前我們前往鐵匠鋪的時候,黃泉宮的雲鬆子,卻讓守夜人的徒弟阿城來淬煉道劍,可我看阿城僅僅隻靈輪境修為,憑什麼能幫一位玄幽境人物淬煉道劍?”
蘇奕道:“這和守夜人的傳承有關,隻要手持‘酆都令’者,皆可請守夜人幫忙,在寶物中淬煉‘滅厄敕令’,憑借這等力量,可在枉死城內行走時,起到超乎想象的妙用。”
說到這,蘇奕眉頭微挑,看向遠處。
遠處籠罩在夜色的街巷上,一道佝僂的身影,提著一盞白紙燈籠踽踽獨行。
燈火昏暗,灑下黯然斑駁的光。
提著燈籠的身影,卻讓人看不清楚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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