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熊廷弼祭奠戰死的英靈時候,楊信卻帶著一幫士兵鑽進附近的山林。
當熊廷弼快要完成祭奠的時候,他又帶著這些人鑽出來,而且每人肩膀上都扛著一捆乾枯的鬆樹枝。
“拿著!”
楊信把一根手臂粗一米長的枯樹枝遞給江應詔。
“楊兄弟,這是作甚?”
江應詔愕然說道。
“從衣服上撕塊布把上麵包起來,看見那邊馬上的木桶嗎?那桶裡麵都是油,去蘸一下再點著了,然後騎馬渡過渾河到對岸山林,剩下的就不用兄弟我教你了吧?”
楊信說道。
江應詔笑著點了點頭。
“來來,都過來,一人一根!”
然後楊信抱著一抱同樣的枯樹枝,對江應詔的那些親兵喊道。
就在同時跟著他的那些士兵,同樣抱著一捆捆這樣的樹枝,就像堵車的公路上兜售商品的小販一樣,在列陣的騎兵中分發著,而黃鎮幾個則解下馬上馱著的一個個油桶,在渾河岸邊排開。江應詔很快完成火把的製作,緊接著催馬上前伸進油桶蘸了一下,然後拿出火折子點燃,後麵他的那些親兵紛紛伸過同樣蘸了油的火把引燃,簇擁著他們的將軍催馬踏入枯水期的渾河。
然後更多騎兵同樣點燃火把踏過渾河。
熊廷弼依然站在那裡,絲毫沒有管身後發生的這些。
在他腳下祭奠英靈的紙錢正在焚燒。
而最先踏上南岸的江應詔,指揮著他的親兵在薩爾滸山下一字排開,緊接著他手中火把杵到了腳下厚厚堆積的鬆針中,飽含油脂的乾枯鬆針和鬆塔,瞬間就被點燃,熊熊烈焰在飄零的雪花中驟然升起,在西北風的推動下轉眼蔓延到一棵樹下,在烈焰的舔卷中這棵鬆樹的樹皮和鬆脂立刻燃燒起來,仿佛有生命般急速向上躥行,很快就沿著一根根樹枝蔓延開。
接著燃燒的就是整個大樹了。
“咱們這也算給杜鬆上墳了!”
江應詔饒有興趣地說。
他眼前這棵鬆樹已經變成了巨大的火炬,而西北風正推動著火焰迅速把前麵更多的鬆樹點燃。
而在他兩旁越來越的士兵到達並向外排開,用手中剛剛製作出的火把點燃腳下的鬆針,烈焰瞬間吞噬山林,並且在山林中向前蔓延,很快一片火海就這樣形成。衝天的烈焰和滾滾濃煙,在西北風的推動下急速向前,林中的野獸立刻跑出,驚恐地向前奔逃,但卻無法逃過這人為的天災,轉眼就被烈焰吞噬,而這樣烈焰繼續一往無前。
天空中飄零的雪花和地上衝天的烈焰……
“這是冰與火之歌啊!”
楊信驚歎道。
而這時候他正帶著一堆騎兵沿著渾河向前狂奔。
“你真狠啊!”
陳於階同樣看著薩爾滸山的烈焰感慨道。
“彆胡說,我這是淨化,用火來淨化這片山林!”
楊說道。
緊接著他催馬衝進河水。
在他右邊是一處河口,一條小河從南邊的山林中蜿蜒而來。
這是蘇子河,沿著這條小河上行,一百多裡外就是野豬皮的老巢。
從這一點上說,楊鎬的征討本身就是一個錯誤,這樣的環境根本不適合外麵的軍隊大舉進攻,崇山峻嶺間無法維持大兵團作戰,尤其是參戰的絕大多數還都不熟悉這片山林。進剿戰略本身就是個錯誤,無論多少明軍進入這樣的地形,都免不了被熟悉地形的建奴分割包圍,然後各個擊破,對於這種環境的敵人,還是熊廷弼的戰略最明智。
就是困。
斷絕一切外部輸入,讓他們餓死在裡麵。
最多派遣精銳的小部隊,不斷潛入放火獵頭甚至在河水下毒。
當然,這時候一切都晚了,悲劇已經造成,眼前這片綿延的群山中是四萬明軍英靈的屍骨。
“戰死的兄弟們,給你們上墳了!”
楊信對著群山說道。
說完他同樣點燃了腳下厚厚的鬆針……
(感謝書友歲月悠悠歲月,傷疤1122,錒鈰釷,書友20181114202159380,螻蟻有夢,歲月風華雨果,jylh,啊虎的哥,尤文圖斯的球迷,我是草泥瑪,完美的軌跡等人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