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這裡最少幾萬人。
這個擴散源足夠大,東林黨是以點向麵,他就直接波浪線推。
“立刻閃開,本官還要帶他們去向陛下獻俘!”
楊信喝道。
“不行,你不能走,你到底對李兄做了什麼?李家不可能造反,李家最多與王家有些生意往來,怎麼可能與王家一同造反?定然是你用邪術控製了李兄!”
那青蟲說話。
他很顯然和李元關係特殊,這下子有些急眼了,而且還試圖衝向李元的囚車。
“大膽!”
楊信怒道。
“我數三聲,再不讓開以劫囚論!”
他緊接著喝道。
那些青蟲這時候也有點畏縮,他們無非仗著人多勢眾,但現在他們卻成了怒濤前的小沙堆,不過幾個骨乾仍舊在鼓動,試圖重新調動起他們的勇氣,不過也就在這時候,李元神智略微清醒,他看著那青蟲……
“文才救我!”
他伸著手虛弱地喊道。
那青蟲不顧一切地向前,他前方幾名蕩寇軍士兵立刻平伸長矛,密集的長矛林阻擋在前方。
但此時這裡一片混亂,包括他後麵也一樣,青蟲和百姓,再加上士兵,全都擁擠著,就在這時候意外出現,幾名青蟲在混亂中踏進了禦道,對麵警戒看熱鬨的錦衣衛立刻嗬斥,還做出一副上前捉拿的姿態,禦道是不準踏足的。他們幾個一慌,急忙向前推搡著其他同伴試圖回去,他們的推搡讓原本進退不決中的整個青蟲群開始向前擠,最前麵的那個青蟲原本已經被對麵長矛林逼停,在後麵的擁擠中立刻又不由自主地向前。
“彆擠,快停下!”
他驚恐地尖叫著。
對麵蕩寇軍隊長抬頭看楊信。
楊信視若無睹,然後所有蕩寇軍士兵不動,長矛林繼續矗立。
那青蟲發出一聲驚恐欲絕的尖叫,看著麵前那片明晃晃的矛刃,他拚命頂住後背傳來的力量,甚至在擁擠中試圖轉身,但還沒轉完就被後麵的同伴硬生生擠了上去……
“啊!”
他的慘叫聲瞬間響徹廣場。
“死人啦!”
一個最近的閒人尖叫著轉頭往後走。
但後麵是一直堵到大明門的近一裡長人群,而前麵青蟲們身後不遠處就是沒有任何阻擋的長安左門。
“往前跑!”
他身後一個居心叵測的家夥喊道。
他們立刻向前推搡那些青蟲,混亂中更多慘叫響起,不過也沒人有興趣管又有誰被擠到長矛林上了,而後麵的百姓是不知道前麵事情,既然原本停下的隊伍已經重新動起來,那大家就跟著往前走好了。
於是洶湧的人群終於得到了釋放的方向,一直密密麻麻排到大明門的洪流就這樣向前,那些青蟲原本還在懵逼中,突然間就發現他們麵前的這道洪流勢不可擋了,然後這片青色瞬間崩潰。好在旁邊其實有地方躲避,無論他們還是那些老百姓,其實都在禦道左側的土路上,一邊是廊房一邊是禦道,廊房有欄杆阻擋而且都鎖著,但禦道與他們沒有任何間隔。
於是絕大多數青蟲都在這洪流麵前嚇得跑進了禦道。
早就調來等待的錦衣衛毫不客氣地上前,禦道可不是誰都能走的,雖然這條石板鋪的大路和旁邊土路沒有間隔,但卻是一片禁區。
這一裡長石板路隻有皇帝出門能走。
彆人走上禦道就可以抓。
那些倒黴的青蟲立刻被錦衣衛按倒,緊接著捆起來扔到另一邊。
一邊是如狼似虎的錦衣衛抓走上禦道的,一邊是仿佛無窮無儘般湧來的百姓,可憐那些青蟲此刻進退不能,很快他們就被淹沒,要說踩死倒不太可能,畢竟沒有真正的混亂。可這一千青蟲也徹底被衝散,甚至被那些老百姓裹挾著向長安左門走去,恍如被洪水衝走漂浮著的垃圾。而在這片浩浩蕩蕩向前宣泄的洪流中,隻有楊信和他的蕩寇軍一動不動,保護著中間的囚車和那些犯人,而楊信端坐馬上頗為滿意的欣賞著這壯觀場麵。
至於那個倒黴的青蟲依然穿在長矛上。
實際上並不隻是他一個,總共有五個青蟲因為混亂被擠到了長矛林上,在這樣的混亂中,這是不可避免的,而且他們都已經咽氣了,低著頭立在那裡就仿佛一群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