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目前的崇禎簡直就是聖主明君的模板,不好奢侈,從來不喜歡搞那些奢靡的東西,而這在藩王中幾乎可以說鶴立雞群一樣,喜歡讀聖賢書,對於儒家典籍的學習完全可以達到正牌士子級彆。禮賢下士,從來不沾那些奇技淫巧的亂七八糟東西,雖然才十三準確說已經快滿十四了,但少年老成,做事已經稱得上穩重。
和他哥哥相比簡直就是判若雲泥。
絕對可以說和他爹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惜不是皇帝。
這樣東林群賢就難免動彆的心思了,而張嫣如今反而主動親近楊家,估計也是猜到了這一點,原本曆史上張嫣的兒子沒保住,自然彆無選擇,隻能與他們一夥推崇禎上位,可如今張嫣有兒子,而且兒子已經被封太子,這種情況下當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而楊信肯定會和她站在一起。
但現在……
“娘娘,此事您也彆急,這件事還用不著咱們出頭。”
楊信說道。
“河間侯,這是東林黨提出的,其他人不會反對,那些本來就巴結那惡婦的大臣肯定會支持,最後就是整個朝廷都支持。”
張嫣說道。
她很明顯是真急了。
客氏要是當上這個保太後,估計她兒子不登基她是彆想翻身,而就衝著這段時間客氏處心積慮弄死她兒子的乾勁,連她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兒子能夠活到登基的那一天,更何況客氏當上保太後,那就是名正言順的後宮老大,想要弄死她兒子就更容易了。
話說客氏弄死多名懷孕宮女這種事情,她也不是一點風聲沒有聽到的,更何況這個皇宮裡小孩夭折的機率本來就高,去年皇長女就差一點夭折了,也是靠著楊家的醫院救過來的。
“娘娘,你要相信,沙子裡終究還是有幾顆真金的,而且東林黨也不是一家的。”
楊信說道。
“但願如此。”
張嫣明顯不滿地說道。
“娘娘,你就相信我吧,至少目前還輪不到咱們出頭。”
楊信說道。
的確,這時候還輪不到他們出頭。
東林群賢雖然也就那樣,但必須得承認,裡麵還是有幾個道德楷模,比如說黃道周這樣,明顯可以稱得上有道德潔癖的。
肯定會有人跳出來反對,再說這也的確有點毀三觀,就連那些中立派官員也未必肯坐視,更何況東林黨內部本來就內鬥激烈,這件事是陳仁錫提出的,而李應升則是江陰人,而且也是江陰團練的核心,他家是顧山的,和徐霞客的情況類似。說白了這件事就是直麵紅巾軍的這些文官被逼急了,畢竟他們可以說首當其衝,陳仁錫是蘇州人,不把紅巾軍解決,他們家早晚被打土豪分田地,而解決紅巾軍首先得解決楊信。
他們迫切需要拉住客氏。
這種情況下臉麵什麼的隻能放到一邊了,畢竟臉麵沒有家裡的田產重要,話說這些人誰家還沒個幾萬畝良田,要是被分了以後還怎麼琴棋書畫?還怎麼風花雪月?話說最近幾個淪陷區的京官,都已經窮得不四處借錢了,原本的教坊司常客們也基本上去不起了,甚至還有人在典當度日,搞得恍如咱大清那些放不了缺的捐班一樣。
陳仁錫這些可不想落到這種下場。
可彆人和他們不一樣,絕大多數東林係的官員,並沒有被逼到必須拋開臉麵的程度,他們憎恨紅巾軍,但紅巾軍終究離他們太遠,並沒有給他們造成事實上的壓力啊。
他們還得要臉啊。
這種事情終究太丟人了。
他們不能跟著陳仁錫這些人一起,讓東林黨這個原本充滿正義的名字變成一個惡臭的腐肉。
他們這樣和閹黨有什麼區彆?
甚至閹黨都沒像他們這樣不要臉,陳仁錫幾個為了家裡的土地財產可以把廉恥二字拋開,但其他那些遠離紅巾軍,沒有這種迫切壓力的東林黨還不想被他們拉下糞坑。
他們會最先跳出來,甚至與陳仁錫等人徹底劃清界限的。
既然如此張嫣也沒什麼可說的了,緊接著皇後殿下就出去,然後帶著做完檢查,實際上就是來洗了個澡的太子殿下登上專用馬車,這裡的洗澡是用溫度計控製水溫的,楊信都造罐頭了,自然不能沒有溫度計。而皇後和太子的這輛馬車是鐵皮製成有外置的爐子和水循環的,而且是封閉的,但外麵專門有人跟隨用皮囊通過多層紗布的過濾係統向裡麵鼓風,裡麵同樣有宮女負責不斷向外鼓風。
不就是沒有機械嗎?
但有人力啊。
這樣就有了完善的空氣流通係統,而且還是通過多層紗布過濾的。
這輛特殊的馬車,在大隊錦衣衛保護下,迅速駛出了醫院,然後向著並不遠的皇宮駛去。
而在距離此處不遠的一扇窗口,吳昌時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
“立刻準備揭帖,就說楊信與皇後私通,今晚就至少做出一千份,在京城周圍散發,去通知陳明卿,讓他去找侯國興,告訴他,楊信已經答應幫皇後。”
他恍如一個指揮若定的將軍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