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小拉著裴文樂走遠幾步嘀咕了幾句,等到人背著書包蹬蹬蹬跑了,這才轉身跟在霍成君身邊,在她準備再次敲門的時候,直接一把推開了本就沒有關得多嚴實的大門。
“小小!”霍成君驚呼一聲還沒來得及斥責一下這孩子的衝動,就被眼前院子裡沒有遮擋的一幕驚得忘了接下來的話。
君小小看著麵前的一幕也忍不住升騰起了濃濃的怒火。
院子裡。
男人穿著一件灰色布滿汙跡的外套聞聲扭頭看過來,喝酒喝得發紅的眼睛還帶著狠戾,手裡一根燒柴的木棍高高舉起看樣子馬上就要落下。
在他腳下,君小小中午時見過的盧姨正趴在壓水井旁邊,一動不動。
而左衡被他母親護在身後,正拖著一條裹著石膏的腿,看上去是要把盧姨護在身下。
君小小感覺自己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燒起來了!
她嗅覺靈敏得很,自然聞到了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味。
再看盧姨頭下方慢慢暈開的血跡,不等左東明另一隻胳膊抬起來手指著這邊張嘴要說話,直接脫下書包往霍成君懷裡一放,腳下已經一個箭步,在人還沒有回過神來之前,劈手奪下了左東明一時不防沒握緊的木棍,然後狠狠往遠處一扔。
在場眾人一時都沒反應過來,霍成君心提地高高的,見君小小跑到安全距離後,這才忍不住鬆了口氣,俏臉因為緊張暈出了一抹紅暈。
左東明看著門口的倩影眼花了下,也沒去在意身後奪了木棍後跑到他婆娘身邊的小姑娘,朝著霍成君的方向搖搖晃晃走了兩步,眼睛一眯笑得猥瑣:“呦,小妹兒,來我家乾啥來啊?”
霍成君雖然很不想跟麵前的醉鬼一般見識,這人的語氣著實讓她惡心了下,但想到此行的目的,臉忍不住又繃緊了一個度:“你是左衡同學的父親吧,我是左衡的班主任,今天下午他沒有來上學,我專門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原來是老師啊,還不是那兔崽子實在不聽話,我非得教訓教訓他。”一聽是老師,左東明下意識地停了腳步,他這人雖然不堪,但調戲老師,他還是沒那個膽子的。
不過說到左衡時那發自內心的厭惡,讓霍成君此刻真的有點疑惑了,這真的是他兒子嗎?
“老師,麻煩你去撥打一下急救電話,盧姨腦袋撞破了!”
君小小沒敢擅自移動地上躺著的盧姨,轉頭跟霍成君喊了一聲。
霍成君一聽,趕緊拿出包裡的大哥大,還不是很熟悉地剛撥了一個鍵,就被左東明一聲厲喝驚得差點把大哥大給甩出去,“不用打,那臭娘們哪用得著看醫生。”說著就要把霍成君手裡的大哥大奪過來。
霍成君抱著大哥大敏捷地後退一步,視線不經意間掃過左東明眼神流露出來的冷厲,心頭不由一寒,“你沒喝醉?”手下卻是下意識地把號碼撥了出去。
“喂,是鄉衛生院嗎,這裡是昌平鎮吉祥裡第45號,大門刷綠漆的那一家,有人腦袋磕壓水井上了,麻煩派救護車來!”
這一段話話她說得飛快,左東明飄著步子要來奪,被霍成君左躲右閃之下總算是把話交代清楚後才掛斷。
“這位老師,”左東明忽然笑了下,突然不慌不忙起來,還側身看了一眼冷冷看著他的君小小,“醫生來了也沒用,我不交錢,我看醫院拉不拉人。”
霍成君在心裡暗罵了一聲‘無恥’,冷著臉走到君小小麵前,把後麵的三個或小或傷擋在身後,“我會墊醫藥費。”
“那行,我不管了。”左東明一甩手,咳嗽兩下朝地上吐了口濃痰,“你們愛咋咋地,反正我也揍累了。”說著腳步繞了繞徑自朝屋子的方向走了過去。
經過左衡時,似乎察覺到看向自己的目光,左東明轉頭,朝著一臉仇恨地看著自己的兒子笑了笑,“兔崽子,算你這次好運。”
說完頭也不回地回了堂屋,沒一會,屋裡就傳來了響聲震天的鼾聲。
“嘶!”左衡想撐著身體坐起來,腿上猛地一疼,沒忍住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