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陸相挽轉過身,用手輕輕碰觸剛才宋慧琴打薄時漠的那半張臉。
這是陸相挽第二次用她自己的能力護住他。
“沒事。”薄時漠臉上沒什麼肉感,何況這隻是一個女人的巴掌,他沒覺得有什麼。
但陸相挽很著急。
“她打你是因為你澄清薄盛來和許懿的緋聞,她牽連你了,對不對?”
“可能吧。”
陸相挽想不通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冷漠自私,手段粗鄙。
“要不要上點藥?”她用手指輕輕碰觸那有點紅腫的地方。
“不用。”
薄時漠輕輕推開她,轉身走到一旁的沙發上拿起領帶,背對著她,嫻熟的給自己係著。
陸相挽看著他的背影,心裡很心疼,薄時漠並沒有做錯什麼,這些都不是他應該承擔的。
到底憑什麼要一個稚兒去背負他母親對他父親的仇恨至大也不能解脫。
而一個母親就這麼活生生地把他丟到權利的頂峰,讓他自生自滅,又有什麼資格居高臨下,視他如蠕蟲不如。
沒有人站在他的立場,替他思考一二。
薄堪不曾,宋慧琴更不曾。
眼淚滑落的無聲無息。
薄時漠轉過身來時,她早就淚眼朦朧了。他一瞬間呆在原地。他不知道她的眼淚怎麼來得這麼突然。
“挽挽,你哭什麼?”
“沒有,我隻是好難過沒有人愛你。”她一步上前環抱著他的腰,把臉擱在他肩上,埋在他的頸窩裡。還在低低抽泣。
薄時漠突然就笑了,原來陸相挽這麼敏感愛哭的小姑娘。該是被剛才嚇到了。
不是她敏感,其實是他麻木了。
“你笑什麼?”陸相挽一邊掛著眼淚,一邊委屈巴巴地反問他。
雖然腦袋在他肩上蹭著,手裡抱得更緊。
但語氣嬌嬌的,聽起來很可憐。
“沒有。”他居然還否認。
“彆笑了。”
陸相挽趴在他肩頭不敢說看他,伸手去胡亂地捂他的嘴。
薄時漠輕輕拿下,在她的手背上輕吻一口,便讓白一送她出去。
“我還要工作,讓白一送你回去。”
她從他的肩上抬起頭來,小小得退開兩步,離他遠些,但還嬌羞著。低低得垂著頭。
她指著剛才她早先送來的保溫茶杯。
“嗯,那這茉莉玫瑰茶,你要記得喝。還要趁熱喝。”
“好。”薄時漠自然是要滿心歡喜的答應。
“那我走了。”陸相挽麵對著他,一步一步往後退,直至退出休息室的門,才轉身離開。
白一開車送了她一大半的路程,但最後三公裡,她想自己走走。
她並沒有走回紅珊瑚彆墅。
她隻是任意順著湖水和拱橋,一路漫無目的的走。偶爾在湖邊駐足,偶爾憑欄遠眺,偶爾間看到天邊藍白交間的純,乾乾淨淨得映照在湖水裡。
那瞬間。
她的心裡突然空無一物。
隻是覺得。
好澄清啊。
這想法剛冒出來的一瞬,她心裡的另一個想法便已經瞬間拍打擊落了它。
陸相挽突然不知所措。
是她在這渾濁烏黑的海水裡待的太久了嗎?她分明是海邊長大的姑娘,什麼時候居然會對著一片湖水心生驚奇。
並非瞧不起湖水,隻是她見過太多太多足夠碧藍足夠純粹的海。
她的心靈早就受過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