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薄時漠起來的時候。
薄一衍已經不在床上。
他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才剛好八點而已。
他簡單洗漱完就出門,恰好撞見陸相挽也剛從房間裡出來,兩人斜對望。
薄時漠要想下樓,陸相挽旁邊就是他必經之地。他朝著她走過來。
陸相挽雙手攥著自己的下衣擺,努力地做到保持平靜,低著頭看自己的腳尖。
實則是在算薄時漠的腳步聲,看眼前是否出現一雙皮鞋。
直到薄時漠走到她身旁。
她一鼓作氣,伸出手用力攀抓住薄時漠的袖子拉住他往前邁的步子,手指卻在微微抽搐著。
手心直發麻。
她知道。
這是太緊張的緣故。
薄一衍一大早就告訴她,爸爸昨晚睡在他的房間裡。所以她早就等在這裡堵截他。
“我知道你現在你很討厭我,也不想見到我,但我希望我們可以談談。”
“沒什麼好談的。”
他用力地甩了幾次袖子。
也警告她幾次放手。
陸相挽卻非要執拗得拉著他。
他徹底沒了耐心。用力地抓著她的手腕,把她的手猛力得,毫不拖泥帶水得扯下,甩開。又撞開她的肩膀,從她和欄杆之間擠過去。
陸相挽被他撞得直挺挺地跌倒,身子完完全全趴伏在地麵上,右側的肩膀狠狠撞在牆麵上。發出兩聲響聲。
“啪——”
“咚——”
她卻來不及顧著身上疼,他已經快要走遠了。
“你就不好奇,為什麼你就偏偏忘了我,而不是其他人嗎?”
在薄時漠下樓的前一刻,她扶著牆勉強站起來,聲音明亮,清晰,近乎是在喊,在喝止他。
她絕對不能錯失這個機會。
下一次能和薄時漠說得上話,她不知道會是什麼時候。
陸相挽確實說中了他的心聲。
薄時漠在樓梯前站定。他是好奇,但他不會對她承認。他心裡的猜疑和防範意識太重了。
陸相挽不在他的安全區裡。
或者應該說,在他失憶前,陸相挽是唯一一個例外,除她外,再沒有人進過他的安全區。
讓他覺著鬆弛,沒有任何不安。
所以他不可能和她透露任何。
“不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