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挽已經睡下了,後半夜是被一陣陣的門鈴聲吵醒。
她睡眼朦朧的起床下樓,在門後的按鈕裡打開了室外監視器。
儘管夜很黑,他埋著頭,但她還是看清了外麵的人是薄時漠。
所以她沒開門。
薄時漠知道陸相挽這個動靜該醒了,隻是故意不開門,乾脆也就不按門鈴,隻是粗暴的用拳頭一下又一下得把這扇門敲砸得咚咚啪啪得直響。
陸相挽實在沒辦法隻能把門打開。
微微的月光通過門縫,越過她的身體,掉進昏暗的室內。
“我倒是不知道我這扇門,還能防得住你們這群大勢家族子弟呢。看來它也不算是擺設,還有那麼一點用處。”
陸相挽隻顧著防備他的臉,防備他突然靠近或者彆的。
根本沒注意薄時漠已經悄悄把把腳卡進了陸相挽僅打開的那道門縫裡。
上上下下打量她的臉,什麼也不說。
陸相挽打著哈欠,他不困可是她很困。
“現在是淩晨兩點。”
“你來這裡是想乾什麼?”
“談談。”
薄時漠隻是薄唇輕起,但低沉的聲音在陸相挽的耳朵裡盤旋一聲又一聲。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
陸相挽想把門關上。
但薄時漠腳卡著,陸相挽力氣並不大,門根本關不上。
她不經意低頭一看才發現薄時漠正用腳卡著門。
“把腳拿開,不然我報警了。”
“你要是想報警,這扇門你連開都不會開。”
他說對了。
陸相挽考慮過報警,但確實不合適,先說未必能管得了薄時漠,其次他們離婚新聞正熱,她不想把事情越鬨越大,這對她以後的生活出行都會很不方便。
兩人僵持不下,這很沒有必要。
陸相挽隻能退一步。
“可以,但就站在這裡。”
薄時漠隻是淺淺的凝視著她的眼睛,但陸相挽恍惚中,貌似看見了那麼點的深情。
他又用膝蓋頂開了那扇門,故技重施。提著陸相挽的胳膊讓她往後退。
提溜著她把她摔在沙發上。
再是坐在她的對麵,翹著二郎腿,手臂搭著沙發沿。
“我們坐著說。”
陸相挽氣呼呼的。
“我對淩司如絕對沒有半分愛意。”
如此表深情的話,陸相挽聽著,隻覺得他說出來貌似是嚼著石子那麼難受,比機器還要僵硬。
“薄大少爺,這話你已經說晚了,我現在不管你和淩司如要怎麼樣。”
“就算這樣你也沒有要回頭的打算嗎?”
薄時漠是在問她,可語氣裡貌似也不是很在乎她的答案。
“沒有。”
“可是我沒有要放過你的打算。”
他微微咧著嘴連帶著眉眼。
陸相挽隻以為自己恍惚了,可是他就是在笑。是真正意義上的笑。
他的容貌明明很英俊,笑起來也該是不讓人討厭的。
可陸相挽,此時此刻就是覺得惡心。
“為什麼我們一定要這麼牽扯不清,離婚是你應允了的,離婚協議是你擬的,離婚協議的簽署也是你自主自願的。”
她擲地有聲的質問,在這間彆墅裡成了回聲來回蕩悠。
直到回聲儘了。
薄時漠才找到答案回答她。
“因為我失憶了。”
風輕雲淡的。
可這明明是最無理的理由。
“你失憶了。”
“所以,你就要我忘了這一切,和你從頭再來是嗎?”
“薄時漠。”
“那又為什麼,我要為你的失憶承擔這麼痛苦的責任,為你的錯誤付出這麼難堪的代價。”
“那些過去曆曆在目,我忘不了,我們也沒法從頭再來。”
她站起來,沒有聲嘶力竭的嗬責。
隻有娓娓道來的低述。
陸相挽不想再和薄時漠討論任何牽涉到他失憶這件事的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