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盛來確實除了去淩家另謀生路之外,在薄家已經無路可走。
他算定了自己得淨身出戶,於是先一步簽了股權轉讓書,名下屬於薄氏贈送的全部資產也一並送給了薄一顧。
出發的同一天派人送到了薄氏公司樓下。
“漠哥,這是二少送來的股權轉讓書,他手上的百分之五點一股份都給了小顧,上麵明確寫明未成年不得再次轉讓,否則按法合同作廢。成年前隻由太太代為管理和監護。”
股份若是不得不給人,不想給他也是意料之內。薄時漠自己已經握有整個集團半數以上的絕大數,所以也不在乎這一星半點。
“嗯。”
薄一顧雖小,但現在已經持股薄氏公司百分之八點三,超越了絕大部分的股東。是公司裡第三大額持股人。
或者也可說,薄氏的股份絕大數已經在他們一家四口手裡。
白一彙報完了就把股權轉讓書放在薄時漠的桌子上。隨後又往薄時漠桌子上遞上了紙條和照片。
“二少已經動身去遊城了。坐的是早上的航班,算算時間應該十點落地。”
“嗯。”
薄時漠用派克筆不斷敲擊桌麵,人半倚著半坐在老板椅上,漫不經心聽白一和他彙報。眼神隻停留在桌子的一角,來回輕抬低眼,眸光斂得深,眼尾微微抽搐。
全程不論白一說什麼,他都隻有鼻音輕輕應和。他全然不在乎。
“要不要通知賀總?”
白一心思底氣不及薄時漠深。
他實在是怕薄盛來不是簡單得回淩家繼承體統而已,何況淩家還有個淩司如在,她手裡可握著可能會端掉薄氏的輿論證據。
如果兩人陰謀會合。
他怕會置薄氏於更加險境。
所以在他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應該把薄盛來放過去。
可薄時漠不在乎這些。
他眼裡可從來沒有薄盛來這種角色,淩司如或者可以對薄氏造成危險,但薄盛來絕對掀不起大風大浪。
哪怕他是被淩司如利用當一把對外的刀刃,他也是隨時會反向的鈍刀。
他一沒勢力,二也沒有真正的權力,三是沒有最誠實可靠的同盟。除非淩亢願意為了他,炸了他薄氏。掀開這你死我活得第一戰,不然就是毫無威脅。
可惜,淩亢應該也舍不得薄氏這塊肥肉和他火藥製造暴露之後入獄,即將要承擔的全軍覆沒吧。
他可不覺得薄盛來會成為淩亢破釜沉舟,背水一戰的理由。
薄時漠算定了。;
“不用。”
他凜冽的聲音斷了一切白一幻想的可能。白一還想再說什麼,薄時漠眼神紅烈抬眼看他,讓他退下。
白一不好再多問,隻能退下。
夜晚薄時漠乘直升機回到紅珊瑚彆墅。
他從陸相挽跑的那天晚上心裡就特彆清楚。推動這一切謀取最後利益的到底是誰。
陸相挽在南城長大,家教甚嚴,接受不到這樣“特彆”的教育。
所以她怎麼可能那麼精靈,能知道用鐵絲開門或者殺人,這樣之外,不論外界誰有本事把這個鐵絲傳給她,都得先知道她在哪。
除了賀寂州,他還真是想不到有誰有這樣的本事和機會。
下飛機之後。
他意外看見裡廳燈火通明。
他快步走近看,果然就是陸相挽。
現在已經春分,她穿著綠色吊帶絲綢及膝睡裙,露出流暢的小腿線條和細窄的腳踝,外麵裹著白色的短毛絨外套,低紮著丸子頭,頭發鬆鬆垮垮的垂落。
正站在廚房裡不知道在什麼搗鼓什麼。
看牆壁上的時鐘,現在九點,薄時漠比平時早回來了一個小時。
他輕聲走進去,邊走解下領帶隨手搭扔在沙發扶手上。右手掐著領口左右扭動把領口鬆開。
隨便往沙發上一坐,發出聲響,手搭在扶手上翹著二郎腿,正好背對著在廚房倒檸檬水的陸相挽。
“聽說最近許懿回來了。”
“搭著老賀的飛機一同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