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許懿特意倚在書房外的走廊欄杆上。賀寂州走到樓梯拐角,餘光看見這裡比平時多餘一抹藏青色才抬起頭看見許懿正倚在那兒。
賀寂州沒走近靠近她反而選擇和許懿擦身而過然後朝著書房一路走遠。
他的手握在書房門把手上已經響起密碼鎖開鎖的聲音,許懿才出聲叫住他。
“賀寂州。”
賀寂州已經很久沒聽過許懿叫自己的名字。可他也心知肚明她來找他除了離婚離開之外不可能再有彆的話題。
此時門已經自動鬆開了枷鎖,有一道露著光的小縫。
他握著門把手沒轉身正欲推門進去。
許懿此時不緊不慢說出自己等他的目的。
“沈和禾在南城被家暴了,你和她丈夫說說情,讓他們離婚吧。”
他有點意外許懿難得主動和他開口,卻沒和他提離婚離開的話題。
但他並不因為這種意外而興高采烈得答應和哄她高興,順著樓梯就下或者上來討好她,和她親近。
他反而臉色很臭。
語氣很衝。
“不關你的事,用不著你操心。”
許懿不明白他為什麼態度這麼惡劣。比平時偶爾能交流兩句的僵持還不如。
她立刻朝他在的方向側轉過身看著他。他剛才邊說話邊用力推開書房門的動靜,她也聽見了。她很難不生氣,說話也夾著吼。
“她離不離婚也觸犯到你的利益了嗎?”
賀寂州不明白許懿為什麼就是這麼熱衷於幫助彆人離婚。
沈青檸是,沈和禾亦如是。
她這是自己得不到離婚的解脫所以在彆人身上拚命彌補自己的遺憾,是嗎?
賀寂州偏偏不想讓她如願。
他也轉過身來倚在書房門檻上。看著許懿氣呼呼的眸子,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完全猜對了。
他不生氣許懿剛才有一兩個字在吼。
他嘴角微揚起一角冷笑著凝視她,眼珠子不停上下抬動對她上下打量,爾後突然就紅了耳尖。
她今天穿的藏青色旗袍很修身很漂亮。
她從前不穿旗袍。陸相挽是挺常穿的。或者她身上這身就是陸相挽送來的新婚禮物。綢緞和版型設計一看就不菲。
這麼看著她,確實讓人心情還不錯。
“無利可圖的事,我為什麼要做?”
他這次語氣不凶,字字慢慢吐出,聽起來話裡,好像還揶揄著笑。他盯著許懿的臉,眼裡的打量算計都冒著光。
許懿真有點莫名其妙他在想什麼。和他對視上眼睛視線,就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立馬立起來。
她在立刻離開和忍著不動之間左右猶豫,最後還是壓平心態替沈和禾向賀寂州求情。
“我知道邱家最近冒犯到你,但作為一個遠嫁的女人,沈和禾她畢竟是無辜的。”
許懿據理力爭。
她在賀寂州身邊這麼多年,從賀氏剛剛成立到如今賀氏有權有勢。她見過太多太多在名利場上被附贈的女人。
誰踢過來。
誰接盤繼續。
誰又一腳踢開。
她早就覺得這很惡心。
“你的意思是,邱家給我一巴掌,我還得腆著臉給他把外孫女救出來還他一袋子甜棗。”
賀寂州說著說著已經慢慢走過來,最後突然就是一步上前雙手握在欄杆上,把許懿限製在他身體和兩臂的包圍圈裡。
許懿沒反應過來也就沒能躲開。
她意識到賀寂州的呼吸已經吐在她鼻尖上,才從嚇懵裡反應過來掙紮推拒他的胸口,企圖從他手臂下方的鏤空鑽出去,但全都以告敗做終。
“什麼人你都要計較在她身上的利益嗎?”
“那我呢,你娶我,你的利益是什麼?”
許懿抬眼看他,他低眼就看見她猩紅得像是兔子眼的眼睛微微抖擻著正怒瞪著他。
“你又沒背景,娶你除了圖你這個人,我還能圖什麼。”
他心情挺好,右手食指和中指夾起她一縷因為掙紮掉下的碎發,沿著頭發長度從上至下撫摸至發尾,再要送到自己的鼻尖嗅聞。
許懿覺得曖昧惡心立馬就抬手拍打開他拿著她頭發靠近他自己鼻尖的手,下一秒就邁開步子從他的右邊走開。
不過才走一步還沒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