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相挽睜眼醒過來,羅娜站在她床邊,偌大的屋子裡安安靜靜的,隻有紗窗的窗簾偶爾被風吹過發出劃拉的聲音。羅娜看見她睜眼,緊緊皺著的眉頭突然就鬆開,上前一步接著她伸出來的手扶著她坐起來。
慶幸麵色看起來是好多了。
“您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陸相挽幾乎忘記了自己是怎麼昏倒的。坐在那回憶發生了什麼。輕輕搖搖頭。她都睡了將近一天一夜,一定餓了。羅娜見她醒來欣喜,兩人默默無言對了了一會,她才想起來去給陸相挽端碗粥來。
“那我去給您端碗小米粥。”
羅娜轉身就出去。
陸相挽靠在靠枕上,扭頭看著窗外的夜色。外頭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她好像想起來發生了什麼。羅娜端來粥,她擺手讓先放下,她沒胃口。
“您這什麼都不吃,身體怎麼會受得了?”
陸相挽輕輕歎口氣。
“我吃不下。”
羅娜還以為她是為紅珊瑚彆墅被炸難過,輕輕歎口氣出言安慰她。
“慶幸兩位小少爺早早就被總裁送出國,彆墅雖然炸毀了,但是沒有人員傷亡。這麼大一座彆墅說炸就炸了,本以為會引起軒然大波的,可也不知道那狗賊用了什麼手段硬生生給壓下來,半山腰起了大火,全用火災就掩埋過去,發出來的聲響全說是煤氣爆炸,怎麼會……”
羅娜,我現在不想聽這些。”
陸相挽渾不關心那棟彆墅莊園怎麼樣。她絲毫不想聽到薄時漠和淩夏潯這六個字,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她突然打斷羅娜的喋喋不休。之後她彎腰拉住羅娜的手,輕輕地乞求。
“我能不能見見,那個女嬰的屍體?”
羅娜不知道陸相挽在說什麼。
“什麼女嬰?”
羅娜怎麼會不知道。陸相挽身體往前挪,坐在離羅娜最近的地方,緊緊拉住她的手。
“薄時漠說,他殺死了淩夏潯,和那個女嬰。”
羅娜皺眉。又輕輕笑出聲。
“我沒有聽說過。”
“什麼叫做你沒有聽說過?”
陸相挽心裡晃晃。
“總裁還並沒有出手對付那個狗賊。”
並沒有出手——
所以說,星星也還活著,他騙她的。
“真的嗎?”
陸相挽立馬雀躍地跪坐起來,緊緊拉著羅娜的手,她的手微微在發抖。羅娜低頭看著陸相挽纖細的手腕抓著她的手不停地晃,一時也不知道陸相挽怎麼了。
“是。”
陸相挽擁著被子重新坐下。羅娜見她臉上高興,其餘的也來不及想,趁機勸她吃點東西。
“您要不還是吃點東西吧?”
“好。”
陸相挽喝了兩碗小米粥,放下碗勺的時候已經夜裡十一點多,將近十二點。羅娜收拾碗勺要出去,臨開門的時候,陸相挽叫住她。
“薄時漠今晚不回來嗎?”
她想等他回來親口問問他,孩子沒死是不是真的。
“總裁應該還在忙。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陸相挽心情還是雀躍的。
“那他要是回來了,你立馬過來告訴我一聲。”
“是。”
陸相挽攏著被子側躺在床上絲毫睡不著。淩晨三四點的時候,她聽見外頭傳來直升機旋翼的聲音,掀了被子急忙起身掀開窗簾,隻是窗戶被鐵柵欄封死了,她的腦袋探不出去,隻能看見是一架黑色直升機停靠在停機坪上。
她開了房門急忙順著樓梯往樓下走下去。
古堡的門打開。
薄時漠出現在大門門口。
陸相挽此時正好站在二樓台階口。她聽見門開的聲音低頭往門口看去,薄時漠聽見下樓梯的聲音也仰著腦袋。一個俯視,一個仰望。兩人目光在空中相遇,偌大的白光底下,薄時漠站在那,陸相挽隻靠著幾盞暖黃的燈映出來若隱若現的臉龐和身姿。
她提著裙擺急忙跑下來。
“你怎麼了?”
後麵的門關上,薄時漠站在偌大的客廳裡,頭頂上的燈光全部打開,陸相挽看得見他灰色的西裝上血跡斑斑。
“怎麼身上都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