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總,你上去救人,我拿著打火機站在這。
淩夏潯大抵已經認輸了,站在這隻是以防萬一,應該不會動手。賀寂州放心讓她站著。當務之急是他搭直升機上去看看情況。
懸崖邊上三人各站在一處。淩夏潯站在兩人中間。賀寂州第一眼看見的是淩夏潯,隨著直升機越發靠近,不停在崖上四處打量薄時漠在哪,他幾乎來回將兩座懸崖都看了個遍,可怎麼也沒看見薄時漠,他才懷疑人早就被兩人推搡下去或者藏屍,直至直升機懸停,他扭頭往懸崖底下看了眼一眼,這才看見渾身是血跪在懸崖邊上的薄時漠。
他瞪大眼。被薄時漠這副慘樣嚇得渾身哆嗦,心臟咯噔一聲不知道停跳了幾拍,來不及等直升機停穩當就衝下去扶起他,他往下看,這裡正對著淩司如的墳墓,淩夏潯這是在逼老漠跪墳啊。
“老漠,你怎麼樣了?”
他拿出西裝口袋裡的帕子給薄時漠擦嘴裡流出來的血。又急忙從口袋裡拿出來藥。就是怕淩夏潯會打死人才特意備著,這藥可以從鬼門關拉人回陽間的。喂薄時漠吃下,他抱著薄時漠轉身去用力瞪著淩夏潯。
荼四十五和五十二還站在淩夏潯身前護著。賀寂州自知絕對打不過淩夏潯,氣得要命也隻能忍著。薄時漠睜眼之後,被賀寂州攙扶著,儘管腳下顛顛倒倒,但總算可以站起來。
他慢慢抬頭去看陸相挽。
她今天果真穿著天藍色的裙子。
他推開賀寂州,腳下踉踉蹌蹌走到陸相挽對麵,撲通一聲跪下。
所有人都驚愣在地,陸相挽也不知所以,隻能看著他。
他起先筆直地跪在地上,後來慢慢彎下腰低下頭。他的肩膀從慢慢地,慢慢地抖動,到後來的劇烈顫抖。他好像哭了。哭聲從壓抑地小到突然地大嚎。懸崖一片寂靜,隻有他的哭聲。
他從來沒有這樣鬼哭狼嚎過。
陸相挽不知所措抬眸去看賀寂州,可賀寂州哪裡有見過這種場麵,他心裡比陸相挽還要慌,天之驕子欸,什麼時候給人主動下過跪啊。淩夏潯也被嚇了一跳,不論他之前怎麼威逼他給小如跪下都不肯,現在就這麼毫不猶豫就跪在陸相挽麵前,低頭彎腰大哭。前後的反差太大,饒是淩夏潯也接受無能。
三人多少都被嚇到,不敢去打擾薄時漠哭嚎。他就朝著陸相挽的方向就這麼跪著,直到哭嚎停止,嘴裡哆哆嗦嗦說不出什麼,終於安靜下來。賀寂州才上前輕輕扶起他。
他借著扶薄時漠的機會,這才站在陸相挽對麵,看清楚陸相挽的腳底沒有一塊好肉,小腿四處都是微微皮開肉綻的傷痕,剛才下的雨洗去了流血,她身上穿的天藍色裙子,顏色足夠深,可還是見得著血跡。饒是見過薄時漠身上這副慘樣,也覺得她腳底觸目驚心。
賀寂州的眸光從她腳底往上去看她的眸子,一雙粉紅的眼眶紅腫,怕是剛才也哭慘了。
為了爬這座山。
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一個嬌滴滴的女人能做到這個份上。
賀寂州突然能對陸相挽改觀了。
他輕輕歎口氣,轉頭去看靠在他肩上的薄時漠,薄時漠還微微睜著眼睛看著陸相挽。他好像也能理解薄時漠為什麼要給她跪下。這份情誼。能做到的女人確實沒幾個。
警局的直升機終於飛到這座山頂。
“賀哥,我回來了。”
白一開了直升機的門從裡頭跳下來。
幾架跟在後頭的直升機上的警察也陸續從飛機上下來。
“漠哥。”
薄時漠奄奄一息的樣子還是早點送去急救最好。賀寂州將人托付給他,囑咐他將人先帶上直升機,周圍警察都站著,看來是還不敢動手。
“所有人都給我聽好了。”
“淩氏股份現在都在陸相挽手裡,她才是淩氏的老大,淩夏潯隻不過越俎代庖而已,現在更是殺人未遂的囚犯。給我把人帶回警察局,等候死刑。”
警察之間低低私語。
討論的是陸相挽是淩氏董事長的事宜的真假。
“還不快點。”
賀寂州快沒耐心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