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愣了一下,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等回過神來,心裡才湧起的一點酸澀瞬間蕩然無存,連帶著眼前這張臉都讓人討厭起來。
“你有完沒完!”
她惱怒的稍一動彈,後背的傷口被牽扯到,她疼的小臉都皺巴成一團,眼角的淚珠子都逼了出來。
他麵色一變,立即放下藥碗扶住她“扯到傷口了,彆動。”
她腰間的紗布滲出了血絲,她生氣的彆過頭再不看他一眼。
他也顧不得和她較勁,小心翼翼的扶著她趴好,把軟枕給她調整了一下,唯恐牽扯到她的傷口。
他沉著臉,語氣難得的嚴肅“你身上傷重,不要亂動,傷口撕裂了更難痊愈了。”
婉若趴在軟枕上,拿後腦勺對著他,一句話都不想和他說。
他擰著眉,下意識想教訓她,一看到她後背的傷,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他抿了抿唇,語氣有些乾巴巴的“好歹把藥先喝完。”
“我不想喝!”
他放輕了聲音“那晚一點再喝?”
她不理他了。
他深吸一口氣,將藥碗放下“那你先睡會兒。”
她依然不說話。
他也沒再說話,屋內漸漸的安靜了下來,陷入了漫長的沉寂之中。
沉寂到讓婉若以為,他已經走了。
她趴在枕上,悄悄扭過頭,卻看到了依然守在床邊的男人。
他沉沉的看著她後背的傷,那雙向來從容又孤傲的眸子裡,裝著她從未見過的黯然和破碎。
他注意到她的視線,收斂了眸光看向她,她立即轉回頭,將臉頰埋進軟枕裡。
隻是那股酸澀好似在心口蔓延開來,好像更難受了。
接下來幾日,謝羨予當真再沒去上朝了,他寸步不離的守著婉若,甚至連門都不出。
他也沒再允許任何人進鬆鶴園,大夫人聽聞婉若從鳳儀宮回來就病重,前來探看,他也隻應付過去。
其他人等連門都進不了。
三日後,蘇言再次登門了。
“我全部查過一遍了,得知你和齊王之事的人,除了你爹就是其他安插在朝中的幾個重要暗線,那幾個人近期沒有和宣王來往的任何跡象。”
謝羨予雙眸微眯“我爹有?”
蘇言神色嚴肅“京中的暗探查到的消息,謝相禮在年前親自去宣王府送過年禮。”
“宣王府在明麵上與謝家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送年禮也是謝相禮分內之事。”
“這的確算不得什麼,可他送年禮的日子,恰好是你的密函送回京城的第二日。”
謝羨予眸光一凜。
蘇言道“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有可能隻是巧合,也有可能,問題就出在這。”
謝羨予臉色陰沉下來“是或不是,一試便知。”
慶安正好進來“公子,二公子來了。”
蘇言看一眼謝羨予,這自家若是真的出了內鬼,還是得他親自收拾。
蘇言退避到了屏風後麵。
謝相禮走進了水榭書房。
“大哥。”
“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