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失落的神色,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當梅蘭大人親口說出來的時候還是難免會感到惆悵。
勇者,要走了。
他將踏上真正屬於他的旅途。
克琳希德緊咬著下唇,肩膀微微顫抖。
齊格飛也露出了一抹恰到好處的不舍,道:
“抱歉,雖然我很想繼續幫助你們。
但坦白說,前線的戰事不容樂觀,魔族的進攻猛烈,一周前星梅就已經現行前往尼伯龍根支援了,我也不能在這裡停留太久。”
他一邊臉不紅心不跳地扯著慌一邊強忍著疼痛坐起身,法芙娜難得乖巧地撐住自家老爹的後背把他扶了起來。
齊格飛又摸了摸女孩的腦袋,然後伸手去那茶幾上的聖劍。
就在這時,他的臉色驟然一變,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劇烈的咳嗽,
齊格飛捂著胸口咳的額頭冒汗,咳的臉色蒼白,咳得整個人都從床上跌了下去。
“齊格飛先生!!”
“梅蘭大人!!!”
眾人發出一聲驚呼,
克琳希德伸手去抓卻落了個空,
床邊的達倫立馬舉臂支撐,可他那柔弱的體格怎麼可能扛得住將近一米八的齊格飛。
“唔!!”
霎時間,半精靈少年白嫩的臉龐就因為用力過度漲的通紅。
**眼疾手快一個潛入暗影就來到床邊,幫助達倫將齊格飛一起推回床上。
“殿下,梅蘭先生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狀況?”
羅蘭憂心忡忡,要知道齊格飛這之前可是昏迷了整整七天!
作為那場大戰的見證者,羅蘭根本沒看到齊格飛受什麼傷,倒不如說所謂的大戰根本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可這七天來,殿下每天都會用神術治愈齊格飛的身體,甚至還從村裡叫來了牧師,但都沒有效果。
(難道是尼科勒那個老不死臨了還下了詛咒?)
羅蘭心底頓時有了個猜測隨即開口道:
“殿下,試試看用神術解咒!”
克琳希德聞言卻搖搖頭,道:
“如果是詛咒我早就發現了,齊格飛先生不是中了詛咒……”她看了一眼茶幾上那把布滿了細密裂紋的聖劍,然後正視齊格飛目光微沉:“您的消耗太大了必須修養,這段時間裡,我,還有大家,我們會不惜一切保護你!”
齊格飛注視著少女堅定的碧眸,很感動……呃,也有那麼點心虛……
可這並不妨礙他繼續給自己加戲,他一把推開扶著自己的**和達倫,不管不顧地走下床。
“咳咳咳……不,不行,我必須去,我是梅蘭,傳奇的繼承,現任的勇者……我必須……”
“所以您才更應該珍惜自己的身體!”
克琳希德聲音加大,一向溫柔俏臉上竟染上了一抹怒意。
“麗娜!”
她可以強壓不舍讓齊格飛離開,但她決不允許讓這種狀態下的齊格飛離開。
卡塔麗娜聽到命令當即上前,她也不舍得讓梅蘭大人,不過這傻妞現在腦袋想的更多的是,
嘿嘿,堂堂梅蘭大人也有今天啊,得趁他病快把平日裡受的欺負報複回去!
齊格飛看著攔在眼前的兩個女孩目光一凝,
“讓開。”
女騎士頓時慫得後退了半步,克琳希德卻依舊一步不退。
齊格飛緩緩邁開步子,心裡輕輕默數。
(1、2、3。好!就是現在!)
突然間,他的身體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一般軟軟地向前倒去。
兩名少女慌忙上前,
那是兩具柔軟的嬌軀,散發著少女的清香,齊格飛一手摟著一個在二人支撐下再次昏迷了過去。
兩個女孩將昏迷的齊格飛重新扶到床上,這期間那若即若離的觸感,那時不時的摩擦碰撞,其曼妙自是不必多言。
等到眾人離開後,法芙娜搖著大尾巴看著陷入昏迷的爸爸,
突然伸出小手拍了拍他的臉,脆生生地道:
“爸爸,他們都走了。”
齊格飛眉頭跳了跳……有些尷尬地睜開了眼。
…………
門外,眾人臉色陰鬱。
勇者的狀態差到出乎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其實征兆是有的,他們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把碎裂得慘不忍睹的聖劍。
七天前的夜晚,齊格飛的那一劍劃破長夜,衝天的紅光閃耀了整個大陸。
當時大家都為此讚歎喝彩,可冷靜下來後一個問題就出現了,
為什麼目前隻有一個同伴的齊格飛能夠擁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勇者明明隻有在集齊四名同伴後才會真正展現出壓倒性的實力。
而在看到如此虛弱的齊格飛後大家都明白了。
勇者近乎是透支生命的方式爆發出超常的力量,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亡靈主宰將犧牲控製到了最小的程度。
為此,他甚至不惜放棄鍛煉至今的聖劍……
羅蘭的口中一陣苦澀,
越是和齊格飛相處,他就越是能感受到這位勇者放蕩蠻橫的表象下,隱藏的那顆高潔之心。
“羅蘭,領地內亡靈教團的殘黨還有多少?”
克琳希德聲音溫柔,但麵上卻不帶表情。
羅蘭神色一凜當即正聲道:
“城內的餘孽已經全部清空,逃出城去的也在加緊搜查。”
“不,逃走的就彆管了,調動所有士兵在城內巡邏。從現在開始隻開放東城門,記錄每一個出入者,搜查每一輛入城的車輛,通知教會配合工作,如果有可疑人員立刻扣押!”
曾經天真爛漫的小公主麵沉似水。
這一刻羅蘭的視線竟有些恍惚,他仿佛看見了多年前那個一襲紅裙、端坐後位的高貴身影,那個憑借一己之力將瀕死的王國拉回正軌的強大女人。
是的,少女在這半年的逃亡中成熟了,而在遇到那位勇者後更是飛快地成長了起來。
她是羅德裡克的妹妹,更是那位薔薇王後的女兒,她的資質本就得天獨厚,隻是一直被保護在溫室內沒經曆過風雨的洗禮。
而當她挺過傾盆暴雨後,這個世界將再沒有任何一塊頑石能夠阻擋她破土而出。
“羅蘭?”
“啊,是!王後殿下!”
恍惚間羅蘭竟然打了個嘴瓢,當
但克琳希德沒有在意也沒有注意到這件小事,
她看著窗外翻騰的雲彩,本能地察覺到了一件事。
“要變天咯~”
臥室內,齊格飛沒心沒肺地將一小塊黑森林蛋糕放入口中,咂摸著滋味。
剩下的大半都被法芙娜抱在懷裡吃地滿臉奶油。
變天那是肯定的。
不說王女克琳希德入主康斯頓伯爵領,也不說亡靈主宰隕落康斯頓城,
光是巴魯姆克閃耀了整個大陸的那一劍都足以讓這個世界所有的勢力都把目光投向這個邊遠小城,比起這個,王國內戰那都是瑣碎的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