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鉤永遠也忘不了自己的手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都說人力有窮時,可在鐵鉤的記憶裡那個壯實的男人好像從來都不會虛弱一般。
無論麵對何種情形,不沉騎士永遠都是那副憨厚的模樣,即便是在打斷自己的手時,也依舊憨態可掬。
“團長……”
情不自禁的,鐵鉤呢喃出聲。
神聖騎士的五感很敏銳,伏爾泰當即就望了過去。
見到潦倒海盜模樣的鐵鉤,困惑的伸長脖子:
“你是誰啊?為啥喊咱團長?”
鐵鉤表情驟然僵滯,片刻後,強烈的羞憤與惱怒如同海潮般直拍腦門!
(老子因為你!因為你和那個忘恩負義的婊子逃了十幾年,藏了十幾年!弄得連職階都不得不換掉,像隻肮臟的老鼠一樣躲在這個惡心的下水道!你現在卻說……把我忘了?)
“伏爾泰!!!!”
這個方才高喊著快逃的男人,此時卻像是失心瘋了一般,揮動鉤子衝向大盾騎士。
“見鬼,鐵鉤被嘲諷了!彆管他,我們撤!”
白骨率先做出判斷,對其餘的盜賊命令道。
眾盜賊同時朝著四麵八方跑去,每一個方向都有隱藏的出口,隻有他們這些核心乾部才知道具體位置。
這座酒館的構造可以說是非常貼切它的名字,一隻漏洞百出的大壺。
雷霆默契地扔出幾十枚炸彈,要將鋼龍二人連著這座漏壺酒館一起埋在這裡!
麵對這一幕,伏爾泰卻憨憨地撓了撓後腦勺:
“奇怪,咱還沒用嘲諷呢?算了,都一樣。”
他深吸一口氣,猛地張開大口,震天動地的吼聲轟然炸響!
正在四散奔逃的盜賊們身形突的停滯,隨後一個個地僵硬轉身,眼中血絲密布,像是見著了殺父仇人。
而更詭異的,是那些炸彈也像被嘲諷了一樣,竟然齊齊飛向伏爾泰的身邊。
騎士合攏手掌,同樣的土牆再次升起將他連同炸彈和衝至身前的鐵鉤一起圍在其中。
轟!
整個下水道都顫動了一下。
灰塵和泥土從天花板上落下,灑落在漫遊手冊上。
齊格飛抬起頭,不自覺眯了眯眼睛。
隻見那四麵土牆崩碎,龜裂密布,砂礫和黃泥抖落。
一隻粗壯多毛的大手猛地從土牆內探了出來。
“呸呸,不小心吃進去了。”
伏爾泰吐著唾沫星子,灰頭土臉地走了出來,卻是毫發未損。
而鐵鉤就沒那種本事了,土牆塌陷,那塊地方除了漆黑的灰燼隻剩下一柄彎曲的鐵鉤。
齊格飛看得直咂舌,雖然這段時間的旅途下來他早就熟悉了伏爾泰的戰鬥方式,但每次看都覺得離譜。
簡直就是人形高達,他還沒見過伏爾泰破防的樣子。
“不沉”這兩個字可以說是名不虛傳。
齊格飛收回視線,開始給身下的紅狐解毒。
雷霆的炸彈可以說是漏壺酒館眾盜賊中破壞力最強的,如果連這都傷不到伏爾泰,接下來的發展也沒有什麼懸念了。
用繃帶纏上來的白骨是第二個倒黴的,他本想控製住伏爾泰,怎料後者直接抓住繃帶,把他整個人都拽了過去。
暗影先鋒的臉正麵撞上神聖騎士的鐵拳,頓時間凹陷進去,一命嗚呼!
綠眼的毒煙對擅長解毒的豐收神術毫無作用,他被伏爾泰用大盾直接拍進了牆壁裡。
然後是雷霆等一眾其他盜賊。
他們的腦子大都是清醒的,明知道此時要做的應該是逃跑,可情緒像是決堤的潮水般控製著身體飛蛾撲火,結果也就像是蟲子一樣被挨個拍死。
齊格飛全程隻是看著,倒不如說這一路來的所有戰鬥他都隻負責看和拱火。
他需要做的就是喬裝潛入,剩下的都讓伏爾泰去解決。
隻不過這次比較特彆,齊格飛沒想到盧卡的大哥竟然也是個圃人。
他可太了解這個種族了,打架不太行,跑路第一名。
所以他才臨時變動計劃,先由自己誘殺灰鼠。
一旦讓對方警覺潛入陰影,以圃人的暗元素親和恐怕眨眼的功夫就逃之夭夭了。
這樣做雖然有些冒險,但是無所謂,
伏爾泰會出手!
塵埃落定,高大的騎士捏斷最後一隻老鼠的脖子。
齊格飛也站起身,接下來就是他最喜歡的橋段了。
紅狐體內的麻痹毒素已經被清除的差不多了,可女人的臉色卻方才還要慘白,身軀不停顫抖著。
齊格飛提起女人的下巴,手指在她的紅唇上輕輕撥弄。
“好了,知道我為什麼要留著你嗎?”
“因為……”
“因為老弟你想玩她的腳!”
伏爾泰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齊格飛的表情也隨之僵硬。
紅狐聞言也連忙道:“我會兌現承諾!你們要做什麼都可以,請不要殺我!”
齊格飛目光陰沉地看向伏爾泰:“我說了很多次,我問話的時候你要閉嘴。”
“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咱都知道,每次去公會你都盯著櫃台小妞的大腿看!”
“沒有這回事,你給我閉嘴。”
“沒事的,都是男人,你先玩,咱去外麵給你望風。”
齊格飛麵孔扭曲咆哮道:“閉嘴!閉嘴!我讓你閉嘴!!!”
見搭檔臉都急得發紫了,伏爾泰這才意識到不對,訕訕地哦了一聲。
齊格飛努力平複下心情,強迫自己露出和藹的笑容看向紅狐:
“小姐,你誤會了,那隻是個玩笑,我們不是流氓更不是土匪,而是享有聲譽的冒險者。”
紅狐兀自點了點頭,不知要露出什麼表情。
這位白龍先生剛才坐在她身上的時候可是把所有能占得便宜都都占了。
“我很喜歡你順從的態度,回答問題,我就放你走。”
“好……好的。”
齊格飛點點頭,環視了一下四周:“你們這個組織成立了多長時間,一共多少人,核心乾部有幾位,領袖是誰。”
紅狐咽了口口水道:“漏壺酒館從建立到現在大概有二十年了,我是十年前加入的。正式成員一共八十六人,外圍成員有多少我也不清楚,大概有幾百人。”
幾百號人?
齊格飛聽得眉頭直皺。
“不過乾部今天都在這裡了……”
說到這紅狐心中不免有些悲涼。
經此一役,整個漏壺酒館高層已經全滅,組織可以說是名存實亡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老板沒在這裡。
齊格飛點點頭:“你的老大呢?”
紅狐舔了舔嘴唇指向倒在遠處的白骨。
“就是他,已經被你們殺了。”
就在話音落下的瞬間,她就感到脖子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