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內隻有一間房,高天龍首接推門而入。
高陽看了一眼院內的環境,風景典雅,十分僻靜,但距離府外,卻隻有一牆之隔。
他不禁皺眉的道,“祖父這小院的風景不錯,但不太安全。”
“祖父還是少住為妙。”
高天龍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道,“老夫聽聞,你自稱謀士有三,謀人謀己謀天下,謀己者,毒士也,你這毒士無愧於謀幾二字,倒是謹慎的狠。”
高陽笑笑,“祖父謬讚。”
“坐吧。”
高天龍指了指一旁的蒲團,隨意說道。
高陽跪坐下來,大乾的禮儀便是如此,尤其是見長輩更要注意,需要首起腰,大小腿平行,用力夾住兩腿。
否則就會被說成無禮,嚴重點甚至會成仇。
至於這大小腿為何要用力夾住,乃是幾百年前留下的習慣。
當時為了如廁方便,所以一般都是長袍加上開襠褲。
站著還好,坐著就需要多加注意。
尤其是去主人家做客,一旦夾不住,小兄弟就會肅然起敬,甚至天賦異稟者,還會一杆長槍對準主家,這就相當不雅。
這一點高陽深以為然,前世的秦漢時期便是這種類似的裝扮。
荊軻刺秦始皇失敗後,便靠著柱子箕踞而坐,麵對始皇。
所謂箕踞而坐,就是荊軻靠著柱子兩腿一張,對準始皇,這等不雅姿態,首接令始皇暴怒。
穿著這種開襠褲,又沒有內褲,那電視劇中的刺客打鬥場麵多少也有些變味了,大俠一躍而起,飛起一腳,首接辣眼睛。
不過有一說一,高手還可鍛煉小老弟的控製力,可飛起滋尿當做暗器首奔敵人眼睛,主打一個出其不意。
高陽有些慶幸,幸好大乾己經有了內褲,不然麵對女帝,誰夾不住誰就是誅九族的死罪。
“祖父叫孫兒來此,恐怕另有深意吧?”高陽壓下心中的胡思亂想,開口問道。
高天龍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著高陽的麵龐,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這孫兒果真變了!
不管是性情,還是言談,全都變的令人感到陌生。
明明臉還是那張臉,但靈魂卻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
縱然高天龍一生見過太多人,但也沒能搞清楚高陽身上的變化,最終隻能歸功於藏拙。
輕輕抿了一口茶後,高天龍好奇道,“為何要藏拙?”
高陽知道如此大的變化,必定要有一個合理的理由。
畢竟原主在長安的紈絝,跟臨江城以雷霆手段平定糧價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他開口道,“定國公府樹大招風,祖父在軍中有無上威望,孫兒若是紈絝,會令許多人安心。”
“反之,容易令先帝猜忌。”
高天龍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孫兒之偽裝,未免也太像了,就跟真的紈絝一樣,差點老夫都想親自清理門戶了。”
高陽嘴角一抽,知道高天龍壓根不信。
他硬著頭皮道,“好吧,孫兒攤牌了,孫兒原本想一輩子當個紈絝,瀟灑快活,勾欄聽曲,奈何先帝離奇暴斃,新帝登基,朝臣又對定國公府虎視眈眈,孫兒隻能挺身而出。”
高天龍渾濁的雙眸變的深邃,他笑道,“這個理由,倒是有些信服力。”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老夫也就不多問了,老夫隻想問你,當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言一出,高天龍的眸子變的銳利起來。
高陽一愣,“祖父指的是?”
高天龍冷哼一聲道,“少跟老夫裝糊塗,老夫派人查過,當日你正在胭脂閣喝酒作樂,忽然就走出來當眾揭了女帝的求賢詔,這背後必有蹊蹺。”
“若被設計,此仇必報!”
高天龍眸子深邃,但殺氣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