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昏沉了一整夜的程潛,終於醒了。
他望著那刺眼熱烈的太陽光,除了頭痛欲裂,想不起一點點事情。
好像,似乎,漏了一件事兒。
很重要。
“你醒了?”
齊杏挽了個飛雲髻,把所有頭發都梳了上去,發間是一根碧翠的玉簪子。
從少女,變成了少婦的裝扮。
她把他扶了起來,準備替他穿衣。
“杏兒,不,娘子,我是不是忘了什麼事?”
程潛一大早瞧見她,還有點不習慣。
“是啊,你忘記啦?”
齊杏抱著雙手,一臉怨怪地看著他。
“今日是你調任上京的日子呀,用過早飯我們趕緊動身吧,晚了,可又要被人參你一本怠慢了。”
“哦,對喔。”
程潛聽她這麼一說,完全想了起來,連忙招呼丫鬟進來替他更衣。
被齊杏一一擋了去。
她嘟著小嘴,一臉醋意。
“以後隻準我替你更衣,其他人不許!”
“如此,便勞煩娘子您了。”
他微微甜笑,伸開雙臂,任她撥弄。
齊杏才解了一層帶子,卻漸漸皺起了眉。
古人的衣服一層又一層的,她自己的還好,可他的衣裳,卻是弄不懂了。
沒過多久,她手腳慌亂,額頭都微微沁出了汗。
“罷了罷了,還是讓我來吧。”
程潛瞧見她那雙手忙亂的樣子,抿嘴笑了笑,柔柔捏過她的小手,接過她手中的衣帶子,自己綁了起來。
誰知,他自己弄也弄不好。
齊杏沒辦法,隻好喚了丫鬟進來。
進來的是程潛的曾經的貼身丫鬟小芽,她替程潛穿衣,見少夫人就站在旁邊,雙手交疊看著,緊張得手都發抖了。
“少爺,少夫人,好了。”
小芽戰戰兢兢替他穿好了衣服,連忙拔腿就跑。
“小芽,領子還未弄好……欸?怎麼跑了。”
程潛一轉頭,發現丫鬟已經退下了,無奈地抿了下嘴。
“我來吧。”
齊杏全程盯著,學得已經差不多了。
她嘴角帶著笑,上前替他盤好領子,再係上扣子。
“杏兒……剛成親便要你離開,真是辛苦你了。”
程潛雙手握著她,眼睛深情地望著。
齊杏垂眸,心思也是呀,待會他們經過齊府,探望下她爹娘,就要上路了。
她十分不舍父母,弟弟剛走,現在她也走,剩父母二人在這兒。
可深恩難忘,如今她嫁人了,當然得隨著丈夫奔走了。
他們一致決定了,乾脆早飯就去齊府那用了。
“杏兒,多吃一點,待會可要上路呢,餓著了該怎麼辦。”
樂敏殷勤地夾了好多菜肴給她,笑容很是勉強。
“娘,我給您的秘方可要收好了哦,還有,烤物莊就拜托您多多照顧了。”
齊杏思量再三,決定把管理大權交給她娘。
她爹這個人,不太靠譜。
“嗯,娘知道了。”
樂敏鄭重點了點頭,順便悄悄用帕子抹了點眼角的淚。
“嶽丈、嶽母大人,你們放心,待小婿在京城穩定下來,當接上你們一起上去。”
程潛見他們兩個人都挺傷感的,說了些話安慰一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