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媽媽看到陳嘉熙時,眼眶瞬間濕潤了。她快步走到陳嘉熙麵前,伸出雙手,卻突然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又迅速將手縮了回去,並在自己的衣角處使勁蹭了幾下。然後,她才重新握住陳嘉熙的手,緊緊地拉住他,朝著房間走去。
一路上,陳媽媽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那聲音充滿了慈愛與關切。
快要走進門時,陳媽媽轉頭對著站在一旁的二嬸說“他二嬸啊,麻煩你跑一趟腿,幫忙去市場買點菜吧。今天熙熙回家了,晚上大家都到我家來一起吃個飯,熱鬨熱鬨!”
二嬸聞言,連忙答應道“好嘞好嘞,沒問題!”說完便轉身離去。
“媽,你今天怎麼在家啊,按理來說你應該在廠裡上班的啊。”
“早上廠裡說接到政府通知,全市放假三天,這三天工資還是照常發的,而且之後還會有人上門進行體檢,說是政府福利。你不是在新世紀公司上班嗎,知不知道什麼內幕啊。”
“啊……我不知道啊。”
陳嘉熙知道原因,不過他還是沒有說出實情。看來政府的動作倒是很快,這個時候不上班是對的,這次事件涉及麵這麼廣,隻有徹底排除了隱患,才能恢複生產生活。
剛踏進家門,陳嘉熙一眼就瞥見正準備往外走的外公和外婆。他們顯然也聽到了陳嘉熙的聲音,但由於年事已高,行動遲緩,隻能慢慢地從屋裡走出來迎接外孫的歸來。自從陳嘉熙的爸爸失蹤之後,為了方便照顧兩位老人,陳媽媽把外公外婆接過來住一起了,所以陳嘉熙小時候就是和外公外婆一起長大的。
“外公好,外婆好!”陳嘉熙像小時候一樣,呼喊兩位老人。兩位老人的臉上頓時綻放出無比開心的笑容,眼中滿是對外孫的疼愛之意。
晚上,陳嘉熙,陳媽媽,爺爺奶奶,外公外婆,二叔一家,三叔一家,一大桌子人,一大桌子菜。飯桌上大家歡聲笑語。
“熙熙你也真是的,回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你看家裡一點準備都沒。”
陳媽媽嘴上在抱怨,但眼神裡的關愛和開心是藏不住的。
“我這不是想給媽一個驚喜嘛。”陳嘉熙嘴上這麼說,心裡還是有些愧疚的,要不是這次的事情剛好發生在台城,他還不一定會在這個事過後回家呢。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二叔、三叔等人紛紛起身告辭返家,二嬸與三嬸則主動留下幫助收拾飯桌殘局。待到陳嘉熙協助母親清洗完鍋碗瓢盆時,時間已臨近晚上九點。此刻,外公外婆早已返回臥室休息。
陳嘉熙來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這沙發還是十幾年前的老款式,好多地方都磨損嚴重。打開電視,陪伴著媽媽一起看電視節目。
"熙熙似乎已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像今天這般陪伴我一同觀看電視了呢。"
陳母忽地心生慨歎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陳嘉熙再度深感內疚不已。
"媽媽,真的很抱歉"
"無需同媽媽致歉呀,熙熙。你並未虧欠於媽媽。媽媽知曉你有屬於自己的工作要忙,家裡這邊你不用擔心。"
說著陳媽媽突然湊到陳嘉熙的身邊,神秘兮兮的說道。
“這一年多你一直在國外出差,每個月的工資都會準時打到媽媽的賬戶裡。說實話,媽媽真沒想到你能賺這麼多錢,但欣慰的同時也有些心疼你在外麵打拚的辛苦。你放心吧,這麼多年來,媽媽從未動用過你一分錢,都幫你好好攢著呢,就等著將來結婚娶媳婦的時候用。
對了兒子,你工作也有些年頭了,有沒有遇到心儀的女孩子呀?要是有的話,可彆藏著掖著,趕緊帶回家讓媽見見。如果合適的話,咱們就早點定下來,也好了卻我一樁心事。”
陳嘉熙的臉微微一紅。
“媽,真的沒有啦,有的話我肯定第一時間告訴你。”
在這件事上,陳嘉熙確實並未欺騙自己的媽媽。以前讀書的時候,他心無旁騖,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出人頭地,將全部精力都傾注於學業之上。即便是進入大學校園之後,他的想法也沒有任何改變,加之穿著老土,簡直就是個與異性絕緣體般的存在。待到畢業之後,他又忙於生計,整日為柴米油鹽操勞奔波,就更加沒有時間和精力考慮男女之事了。
陳嘉熙的生活,也是因為踏足修行界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個變化就在這一年多之間。每每念及此處,他都深感慶幸,如果不是袁天引導他走上修行之路,他就不會有這麼大的改變,也就不會有如今的自己。隻是不知道老師何時才能蘇醒。
隻是踏足修行界之後,他也沒接觸過幾個女性修行者,接觸的最多的人就是李雅倩,他曾經是喜歡過李雅倩,但在去島國之前他就已經想明白了,他和李雅倩是不可能的,他們還是最適合做兄弟。
“真的沒有?”
陳媽媽還是不信,一臉懷疑的看著陳嘉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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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偷偷和媽說,媽不會說出去的。”
陳嘉熙被他媽媽的行為逗笑了。
“媽,真的沒有啊。你有空關心我個人問題,還不如把家裡的一些老家具換一換,兒子現在也賺了些錢了,不用再那麼省了。你看這沙發,你看這,都掉漆了,你再看著,都破成啥樣了。”
陳嘉熙試著轉移話題,不過陳媽媽依舊抓著不放。
“隻要你找到女朋友,我立馬就換家具,不僅如此,我還要把家裡重新裝修一遍。”
陳嘉熙剛要開口,就聽他媽媽繼續說道。
“要是你爸爸還在,他肯定也會和我說同樣的話。”這句話說出口後,整個房間裡的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住了一般,沉重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陳媽媽默默地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內心翻湧的情緒,但眼眶卻早已濕潤。她咬了咬牙,故作堅強地說道“好了,不說那個沒良心的死鬼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也不來看看我們娘兒倆,說不定這會兒正逍遙自在、樂不思蜀呢!”
在陳媽媽的心底深處,始終堅信著陳浩並沒有離開人世,而是迷失在了某個遙遠的地方。或許終有一日,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再度團聚。
此時此刻,陳嘉熙心中百感交集,他多麼想緊緊擁抱著自己的母親,將一切真相全盤托出,爸爸不僅還活著,而且自己還親眼見過他。然而他又想起了父親和他分彆時的叮囑,他便明白,即使告知母親這個喜訊,也無法改變現實,母親根本就沒法見到父親,這樣做隻會令母親陷入更深的痛苦與思念之中。
幾番掙紮之後,陳嘉熙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那句卡在喉嚨裡的話,如同千斤重擔般壓得他幾乎窒息,但他依然咬緊牙關,強行忍了回去。
陳媽媽這時還沉浸在悲傷裡,沒有發現陳嘉熙的異常。
“媽,你放心吧,我相信爸爸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一定過的很好。”陳嘉熙看著母親,眼神堅定地說道。
陳媽媽輕輕地拍了一下兒子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要是他真的過得那麼愜意,那豈不是讓咱們這些年所受的苦難都白費了嗎?可話又說回來,他也不該過得太艱難才對……”陳媽媽喃喃自語著,一時間竟陷入了兩難的糾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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