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子在嘶吼,似乎感受到了威脅。
他的聲音之大,如同晨鐘暮鼓,振聾發聵。
顧未遠恍若未聞,他隻是抬起頭,看了看天空,若是他一人,有足夠的信心度過接引天雷。
但是現在不一樣,血屠子也在。
天雷,要來了。
顧未遠深吸一口氣,看向遠方的血屠子。
“我自知不如你,所以我隻能布置,讓你和我一起渡劫。”
血屠子還在拚命掙紮,但是這八角牢籠,堅不可摧,這是仙師布置下的陣法,即便是血屠子也無法輕易突破。
血屠子之所以能碾壓顧天麟一行人,是因為他同樣也是十二品陣法師。
他以招魂古鏡為引,喚出被他斬殺,血祭的痛苦生靈,十二品陣法師內,無人能敵。
可到底十二品和仙師之間,還有一步之差,這一步,就是鴻溝。
血屠子眼底滿是瘋狂之色。
“本座懂了,你是想借助接引天雷,帶我一起渡劫,可你的雷劫威能也會翻倍。”
顧未遠頷首。
“是啊。”
血屠子眉頭緊皺,“你都要飛升了,為何還要管這天玄大陸?”
顧未遠仍舊是一臉淡然。
“既已入局,自當竭儘全力。”
血屠子一臉詫異,他一雙赤色眼眸不斷閃爍,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斷扭頭朝著四周看去。
“不可能,不可能!”
“那個老匹夫不可能還活著,他怎會還能布局?萬年時光了,這天玄大陸拖延萬年不滅,氣數已經到儘頭了!”
血屠子怒吼,他應運而生,自然能看到氣運長河。
他能清晰看到,天玄大陸的氣數,即將走到儘頭,所以他才如此瘋狂,他才會在這個時代複蘇。
顧未遠攤開手,頗為無奈。
“可是事實如此。”
血屠子的眼睛在不斷轉動,他似乎是不敢相信。
從出現到現在,他一直都帶著輕蔑之色,他知道此界生靈,不可能殺得了他。
他是毀滅,是災劫,不會輕易消散。
“我懂了,懂了。”
“那個老匹夫想要讓你帶我渡劫,我為了活命,就會度過接引天雷,而到時候,我也因為法則,必須飛升,離開此界。”
顧未遠微微頷首。
這一局,的確也有這個意思。
他甚至覺得,若是能這樣解決,也挺好。
天魔在此界是無敵的存在,是無法消滅的存在,但是去到上界,天魔便是不再無敵。
這是力量層次上的差距。
離開天玄大陸,災劫消散,天魔,也有可以殺的機會。
血屠子聞言,卻是再度哈哈大笑了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
“笑話,你可知道,千年前我血祭十億蒼生,這業障,足以讓業火將我焚燒殆儘,可為何我還活著?”
“因為災劫,存在即合理,所以我仍舊是有一絲生機。”
“即便是我度過接引天雷,我仍舊不會飛升上界,我還有災劫籠罩。”
“老匹夫,你的布局,輸了!”
他仰天長嘯,不斷環顧四周,他想看到那一道熟悉的人影。
萬年前,就是那一道人影,布了一個局,讓十七個洞天境巔峰高手入局,不得不對抗天魔。
那一戰,有身不由己,也有深明大義。
可最後活著的,還是那個老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