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舟經她提點,也明白了她的算盤,可也有些憂慮,“可妻主不是說,也許幕後主使沒有透露過蹤跡?想必也是不怕的。”
衛顏挑挑眉,“走過的路,腳步再緩也有痕跡。我們是臨時決定過來的,部署的時間,不過是錦陽到徽江的路程中,對方要提前到,還得安排人,定然匆忙,必定有所疏漏,即便疏漏再小,為了自保,也一定會永絕後患的。”
人性如此,就算是隋家派出來盯著她的人,也想活命。
若是動手的人活著,難保會查到中間人頭上,對方不可能不知道棄車保帥的原理。
隻要行凶的人死了,即便有些破綻,也就成了無頭案,最後也隻能用打劫的理由草草結案。
倘若她是中間人,知道雇傭者的行蹤,且判斷對方被找不到不過須臾之間的事,也會提前下手,讓兩人變成冰涼的屍體。
顧沉舟也沒猶豫了,雖然要逼死人很殘忍,可若非無人得知他有些身手,對方沒防備,死的便是她和妻主了。
他立刻去安排了。
散播謠言這種事,他也算得心應手。
衛顏也沒閒著,昨日趕馬車走陸路而來的車夫到了,她親自將人送去給張懿珊。
美其名曰,監督。
怕張懿珊監守自盜,殺人滅口。
張懿珊氣得想殺人,可為了名聲,隻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清月還算和平,聽書也是閒趣,在衛顏的鈔能力下,入夜便人儘皆知。
官府和張家的手裡都有水賊的畫像,找到人乃是輕而易舉的事。
徽江一向還算安寧,雖不算富庶,可充足的水源,以及適合種桑、麻的酸堿地,也能維持生活。
出了這樣的事兒,大家都很震驚,討論得也熱烈。
這些消息,也逼得不愛管事的城主讓人加大力度尋找。
沒有政績沒關係,治下出了問題,那就不是簡單的事兒了。
況且,還收了衛顏一堆錢,不給交代,回頭也不好收場。
官府的人浩浩蕩蕩的,就連夜裡的時間都在排查,一副兢兢業業,不把水匪找出來誓不罷休的模樣。
張懿珊匆匆來質問她為何要打草驚蛇,沒得到答案,反而被她氣了一頓,隻能警告威脅了一通,又去找人了。
她屬實不明白衛顏打算做什麼,隻當衛顏是在給她和官府的施壓,加大力度排查,也是一副要把徽江翻過來的架勢。
時間拖得久了,傳得越廣,對張懿珊越不利,她比誰都著急。
可她拿的畫像,本來就是假的,和官府的排查一樣,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方向,不可能找得到人。
排查的地方,原來越遠了,每天焦頭爛額。
而衛顏就在客棧裡吃吃睡睡,等了兩天的時間,便發起了懸賞。
徽江附近的人家,若是舉報有兩兄弟或是父子突然異常的,懸賞十兩銀子。
若是查實,懸賞一百兩銀子。
財帛動人心,在徽江這樣的地方,一百兩銀子,足夠普通人花一輩子了。
根本沒有人詢問,她找人的理由,更不知道她就是報命案之人。
隻用了一天的時間傳播消息,她下榻的客棧人員絡繹不絕,都是來舉報的。
客棧的場地,直接包給了她。
三十兩銀子,掌櫃得直接鞍前馬後伺候著。
她也不是白給銀子,得說出具體哪裡異常,有何問題。
大多數給的消息,都是有問題的,她象征性的挑了幾個人,給出了懸賞。
主要以突然有錢、傷殘死亡為主,大家都有了印象,隱約明白她要找人的方向。
第三日中午,便有人抬了屍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