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無疑是一個無論如何選擇都不對的問題,所以夜未明在接到這個任務之後才會顯得如此鬱悶。按照他的想法,就應該在那個瘋子行凶之前,把他就地正法!
所以,他弄死了師妃暄這個提出問題的始作俑者。
不過現在師妃暄雖然被他給捅死了,但問題依然還在那裡,相當於電車難題之中道岔拉杆的“地圖”也還在他的手中,任務他們也必須要繼續做下去。
眼看著夜未明陰沉著一張臉,蓧蓧在猶豫了一下之後,還是小心的問道“夜未明,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
夜未明聞言無奈的搖了搖頭,而後說道“蓧蓧,你不是軍人出身嗎,可想到了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蓧蓧苦笑道“我隻是當過特種兵,而不是將軍。我更加擅長的是執行命令,而不是進行戰略戰術的布局,發號施令。”
“所以,在這次的任務裡,我什麼都聽你的。”
什麼都聽我的?
這句話聽起來,咱就那麼容易讓人浮現連篇呢?
搖了搖頭,夜未明立刻將不健康的想法拋出腦後,而後正色說到“從明麵上看,我們的選擇似乎隻有兩個。什麼都不做,讓金狼軍去追殺百姓,亦或者將地圖交給頡利,通過犧牲蘇定方將軍,來換取那幾十萬逃難的百姓的安全,使其不會慘遭金狼軍的屠戮。”
“但仔細琢磨一下的話,其實玩家還可以做出更好的選擇。”
“比如說,比如說交出地圖之後,先一步趕去通知蘇定方將軍消息,雖然不能保住那三千士族的性命,但隻營救蘇定方一人的話,還是有較大幾率可以成功的。”
“再比如不交出地圖,卻選擇金狼軍必定要追擊百姓的路上設置一些障礙、埋伏,能拖延一點時間就是一點,都多救一個百姓就是一個……”
蓧蓧聽夜未明分析的頭頭是道,立刻追問道“那這麼多選擇之中,我們又應該如何取舍呢?”
“我想全都要,將軍、士族、百姓一個也不能死。”夜未明深吸了一口氣,隨之將師妃暄交給他們的地圖在桌上展開,同時皺眉說道“不過想要做到這一點,必須要具備天時、地利、人和才行,也不知道在金狼軍趕來之前,能不能想出行之有效的具體方案?”
隨著地圖被展開,蓧蓧的目光不由落在了地圖中,位於城市中央的一處湖泊之上。
在確定那是一個不與任何江河枝乾交彙的內湖之後,一雙美眸之中頓時綻放出了不一樣的光彩,緊跟著卻又皺起了眉頭“也不知道明天的天氣,會是什麼樣的?”
……
在夜未明與蓧蓧進入副本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大概相當於晚飯的時間。
半個時辰之後,當頡利帶著他的十萬金狼軍進入孤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夕陽的餘暉照在金狼軍的皮甲與戰馬之上,映射出一抹血色的光輝,更為這數量多達十萬隻巨大虎狼騎兵增添了無儘的肅殺之氣。
十萬大軍排成四個縱列,宛如一條長龍一般進入城中,自有一股所向睥睨的強悍氣勢。
就在這時,金狼軍的先頭部隊忽然見到在前方街道的最中心站立了一人。此人身上穿著一整套黑色的飛魚服,目光平靜如恒,在飛魚服的外麵,還披著一件由無數儘數利刃所組成的獨特披風,映射夕陽所發出的森森寒芒,即便是如狼似虎的金狼軍見了,也不由心生畏懼。
騎著戰馬,走在隊伍最前列的突厥名將可達誌,在看清了來人的相貌之後,立刻叫停了身邊試圖采取攻擊的士兵,轉而抬起頭來,對眼前之人說道“夜少俠,不知你突然出現在此,攔住我軍去路,是何用意?”
攔住金狼軍去路之人,正是夜未明!
可達誌曾經與夜未明交過手,甚至還被夜未明擊敗之後饒過性命,自然對他印象深刻。
此可見到夜未明突然出現,整個人也立刻緊張了起來,在口中詢問的同時,精神已經繃緊到了極限,隨時做好了抽出背後寶刀,與之正麵一戰的心理準備。
夜未明見狀則是微微一笑,右手輕輕抬起,一副卷好的羊皮地圖已經出現在他的手掌之中,一隻手托著地圖,語氣平靜的衝可達誌說道“我手中有一副記載了此城守將蘇定方將軍撤退路線的地形圖,想要將其獻於頡利可汗。”
可達誌聞言立刻說道“夜少俠可將此圖交給我,我替你轉交大汗。”
夜未明輕輕搖頭“此圖對於頡利可汗來說至關重要,我將其獻上自然也有著自己的條件,而我所要提出的條件,你做不了主。”
可達誌聞言微微皺眉,不過還是低聲用突厥語與身邊的親兵交代了一句,後者聞言立刻調轉馬頭,呼喊著朝隊伍後方跑去。
片刻之後,那名親兵折返回來,又用夜未明聽不懂的突厥語同可達誌彙報了幾句,可達誌這才說道“大汗有令,讓我帶著夜少俠去見他,請隨我來。”
言罷,立刻命令隊伍散開,四列縱隊分兩側閃出一條道路,沿著這條路,可以看到位於數十丈後方幾個穿著華麗的突厥貴族。
居中一人神色威嚴,想來就是頡利無疑了,而讓夜未明沒想到的是,在頡利身邊的戰馬之上,還端坐著一個夜未明的老熟人。
裝逼犯——武尊畢玄!
見到畢玄,夜未明不由得眉頭一皺。
這時,可達誌已經跳下馬來,對夜未明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便這樣與夜未明並肩,朝著頡利與畢玄所在之處走去。
位於兩側的金狼軍士兵,一個個手持長矛,殺氣騰騰,隻要夜未明稍有異動,便會立刻圍攏上來將其撕成碎片!
對於這些凶相畢露的突厥士兵,夜未明卻是視而不見,就這樣一隻手托著地圖,與可達誌一起緩步前行。
當兩人來到距離頡利、畢玄隻有三丈距離的位置時,畢玄突然開口說道“你便停在此處吧。有什麼條件,也可以在這裡說來,大汗自會聽到。”
夜未明聞言,臉上立刻掛起了不屑的冷笑道“沒想到突厥的頡利竟然如此膽小怕事,明明有著武尊畢玄這樣的絕代宗師在旁保護,也不敢讓我走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