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已與沈浩陽預先訂立了契約，僅此一戰，此後絕不輕易再次助其出手。
沈浩陽立刻應承下來。
顧雲墨亦未再猶豫拖延，趁著賭石宗師黃文金尚未駕臨，便將全副心神投注於四周展台上陳列的二十枚翡翠原石之上。那一列原石之中，僅從外皮表象來看，皆顯現出不錯的潛力。
但顧雲墨深悉今日這翡翠靈石交流會上，眾多貴賓均乃財大氣粗的豪門巨賈。他們視金錢如糞土，一旦遇見中意的原石，定會不惜重金瘋狂競奪。
沈浩陽雖出身富貴，卻受家中嚴格的資金管控，手中並無過多流動資金。加之他知道沈浩陽昨日在市場上連續切垮數塊原石，損失近百萬之巨，如今其囊中必定羞澀。
因此，此時唯有采取以小搏大的策略，力求以最低的成本，切出最具價值的靈石。
正當顧雲墨一邊思考一邊揣摩原石之際，沈浩陽終究按捺不住，悄然靠近。
“雲墨兄，可有心儀之選？”沈浩陽問道。
挑選靈石之時，顧雲墨最為忌諱他人在其眼前喋喋不休。未曾料想，他才剛剛審視片刻，沈浩陽便已貼近其耳畔，像機械人般重複不斷地追問。
顧雲墨不禁皺緊了眉頭，“浩陽，此乃靈石而非豆腐，你以為我身懷透視神通，隻需輕瞥一眼，便可洞徹其中翠脈真諦。”
聽聞顧雲墨這般言辭，沈浩陽頓時不敢再多言，隻得舔了舔舌頭，乖乖退至一旁。
實則自昨日下午目睹顧雲墨每逢賭石無不增值的驚人手法之後，沈浩陽心中便生疑竇顧雲墨的雙眼莫非具備透視之能？否則如何能夠觀石如神，無不應驗？
然而他並未敢直接發問，明白此舉徒勞無功。不如沉默不語。
於是沈浩陽不再打攪顧雲墨，轉而走向一旁擺放的果盤，取出一小碟水果恭敬地遞給嚴曉楠。
沈浩陽此舉並非企圖趁顧雲墨挑石之際接近嚴曉楠，而是他認為，顧雲墨未來的伴侶，十之八九便是那位身材纖細、氣質出眾的佳人了。對於大哥的心上人，自然要竭儘誠心伺候。
麵對沈浩陽的熱情，儘管嚴曉楠並不覺饑餓，但仍禮貌地道謝接過。隨後她順水推舟，持夾子夾起一塊水果送到顧雲墨麵前。
“雲墨哥，您嘗嘗水果吧。”她說。
此刻，顧雲墨已大致觀察過這行將競拍的二十枚翡翠靈石，遂將視線鎖定於一塊會卡產地的紅臘皮原石之上。這塊產自會卡礦口的靈石，在展廳內的二十枚原石中，重量位列次席，編號為十九，重達四十餘斤……
此原石皮殼古樸蒼老，油潤無比，形態狹長，且透出一抹淡雅的翠綠靈光，在光照下顯得神秘莫測。雖其外觀引人注目，無奈皮殼之上遍布密集的裂紋。
在修真界的玉石鑒賞之中，眾人皆知，會卡秘境所出的原石以皮薄質優、通體水潤著稱，但也往往暗藏諸多細微裂痕之患。原石界有言，“寧遇大裂，勿沾細綹”。若那些如蛛網般繁複的細綹悄然滲入原石之內，價值必定如遭天譴般大幅縮水。
再者，會卡秘境的原石尚有一特性，凡重逾二十斤以上者，其質地往往隨著體積增大而漸次衰減。眼前這枚會卡產的紅蠟皮殼原石，重達驚人之四十餘斤。
在修煉界，人們常說“原石之魂在於種，種劣則失其精華。”凡種性不佳的翡翠，無異於喪失了修行者的珍視與佩戴之價值。
此原石外皮裂紋累累，種性又存疑慮，種種跡象表明，此四十餘斤的原石開出廢品的概率極高。令人咋舌的是，這原石主人竟野心勃勃，標簽所示的起拍價居然高達八十萬靈石，實屬獅子大開口，與原石本身的風險係數相映成趣，連顧雲墨也不禁對此微微皺眉。
顯然，這塊原石的持有者企圖將到場的那些修士巨賈當作砧板上的魚肉任意宰割。然而，今日彙聚在此的大佬們曆經風雨滄桑，久經商場沉浮，豈是如此輕易就能蒙蔽之人？
顧雲墨發現，這些富豪名流中，幾乎人人身邊都有深諳賭石之道的資深顧問陪伴左右，甚至有人不止一位。因此，即便富豪們自身不明原石之奧妙，但他們身邊的顧問必然深知其中關節。
據此，顧雲墨斷定，以這塊原石皮殼表象而言，即便起拍價高達八十萬元石，恐怕也沒有幾位富豪敢於應聲競價。縱然有人心動，他們的賭石顧問亦會給出明智的建議。
此時，顧雲墨依然站在那塊巨型原石前駐足不動，不僅目光凝重地細細審視，更是親手撫摸那塊四十多斤重的原石，整整十分鐘未曾離開半步。
看到這一幕，沈浩陽心中頗感不解雲墨兄，你今天是怎麼回事？大廳裡明明有二十塊原石可供挑選，為何你偏偏緊緊盯著這一塊不放？更彆提這原石裂紋滿布，表殼顯現平庸，開出廢品的幾率極高，再加上那離譜的起拍價，我實在無意競拍這塊石頭。
沈浩陽終究按捺不住，正欲上前打斷顧雲墨，卻見嚴曉楠已率先攔住了他。沈浩陽尚未充分理解顧雲墨的深思熟慮，但嚴曉楠自幼與顧雲墨一同長大，對他可謂了如指掌。
在嚴曉楠看來，既然顧雲墨如此行事，必定蘊含深意，因此她決定暫且不打擾，一切待他徹底參悟此靈石之後再議。
又經曆了足有十個呼吸的時間，顧雲墨方才停下，隨後轉身走向沈浩陽與嚴曉楠二人麵前。
此刻，這塊來自會卡仙礦重達四十多斤的奇異靈石，已被顧雲墨細細揣摩了近三刻鐘，以至於他麵上竟沁出了微汗。
“雲墨師兄，嘗嘗這枚清靈果。”
嚴曉楠遞上先前切給顧雲墨的一片清靈果後，便一直持著沈浩陽贈予她的果盤不動，此時再次將果肉奉上，並取出一方靈紙，輕柔地為顧雲墨拭去臉頰上的細汗。
顧雲墨略感尷尬，畢竟此處圍觀之人眾多，此舉實有不便。於是他迅速接過靈紙自行擦拭。
待顧雲墨拭汗進食完畢，他便將目光投向沈浩陽問道“浩陽師弟，如今你手中可供調動的靈石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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