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不開。”石醫生有些沮喪,“後麵雖然沒有明顯黑色壞死的跡象,可一旦解開,毒素逆流回體循環,出現感染性休克怎麼辦?”
“可以先解開最下麵的部分。”
“你……做過胃鏡麼?”石醫生對周從文的客氣當然無存,他不屑的說道,“要是解開也是從上往下解,從下往上?胃鏡鉗子抓在哪?你準備怎麼用力?”
石醫生說話的語氣並不如何和善。
想來也是,大半夜被人從家叫來做一台不是急診的急診手術,最後發現竟然做不下來,換誰的脾氣都不會很好。
而且還有一名地市級醫院的小醫生站在一邊嗶嗶嗶,竟說一些不靠譜的事兒。
陳厚坤靜靜的看著,並沒有打圓場。
他很好奇周從文準備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畢竟搭把手這個要求是周從文自己提出來的。
要是周從文真能做到,似乎自己對他的判斷……算了,沒什麼意義,自己都被高高掛起來,這輩子已經毀了,就彆再想扶持年輕人這麼遙遠的事情。
“石教授,可以試一試,我幫你搭把手。”周從文淡淡說道,“如果不行,咱們再找耳鼻喉科來會診。不過現在這個時間,耳鼻喉科隻有值班醫生。”
“呃……”
“試一下,來都來了。”
“肯定不行!”石教授確定的說道。
可雖然話是這麼說,但他卻開始操作胃鏡設備,準備嘗試一下。
這個江海市三院的小醫生說的有道理,來都來了,直接就這麼下去,還沒後繼處理方式,自己也不甘心。
但想要“解”開這個結,比登天還要難。不過“來都來了”,試一試總沒大錯。
石醫生深深吸了一口氣,沉心,靜氣,開始操作。
周從文在旁邊用胃鏡鉗子幫忙暴露術野,陳厚坤的眼睛亮起來。
這不就是自己遇到過兩次搭把手的情況麼?
當局者迷,自己當時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現在自己站在手術台下,縱觀全局,視野好到爆,一覽無遺。
很快,陳厚坤注意到周從文戴著無菌手套的手順著肉球往裡伸,摸到那根已經發白的蒂上。
他在做什麼?
陳厚坤全神貫注,卻沒有看屏幕,而是仔細盯著周從文的左手。
那隻手微微變換角度,似乎在外麵用力幫助裡麵“解”開這個結。
可是真的能行麼?陳厚坤陷入沉思之中。
“好了,石教授,你試試夾子能不能下進去。我建議下完夾子之後再用器械打個結,畢竟蒂裡麵有一根比較粗的小動脈,避免出血。”
“真的能行誒。”石醫生很興奮,他雙手操作胃鏡設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電視機屏幕看著暴露出來的蒂的根部。
“……”陳厚坤怔住了。
自己全神貫注的看著周從文的左手,卻忘記看胃鏡屏幕!
從頭看到尾,竟然還是不知道他們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