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科室主任的權利,周從文也沒什麼好辦法。如果每一個小醫生可以隨便質疑、不執行主任的醫囑,怕是醫療秩序早早就崩壞了。
一口惡氣憋在嗓子眼,周從文隻能咽回去。
王成發輕蔑的看了周從文一眼,鄙夷說道,“你不是總說要寫病程記錄麼?把我的話一個字不落的記著,是我決定拔管的。”
我忍,周從文低頭皺眉。
王成發像是獲得了一場決定性勝利似的,得意的給患者拔除氣管插管。
“呼~”
患者咳嗽了幾口痰,深深的吸了口氣,“可難受死我了。”
插管肯定難受,周從文也知道。
但現在可不是拔管的好時機。他默默的看著王成發和患者家屬談笑風生,不時的看自己一眼,臨走的時候王成發還讓劉迪把呼吸機關機,周從文隻能深深的歎口氣。
等他們都走了,周從文搬了把椅子坐在患者床頭。
“他看什麼呢?”一名患者的工友小聲問道。
“誰知道,剛才還說主任做的不對。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自己啥也不懂,生怕出事,還得搬把椅子坐在屋裡。王主任都說人沒事了,明天就能從監護室搬出去。”
外麵傳來患者家屬議論的聲音,周從文心如止水,沒在意旁人說什麼。
患者雖然拔了氣管插管,但因為多根多處肋骨骨折導致呼吸的時候胸壁疼痛劇烈,血氧飽和度一直都不理想。
周從文冷冷的看著監護儀,每隔十分鐘聽診一次,三十分鐘後走出小監護室。
來到護士站,周從文拿起電話打給麻醉科。
“麻醉麼,我是胸外周從文,請問今天麻醉師是哪位。”
“文波哥呀,行,麻煩幫叫一下。”
十幾秒後,麻醉師接通電話。
“文波哥,我,周從文。有個患者想請你會診,你來看看?”
麻醉師詢問具體情況,周從文也不隱瞞,把事情講了一遍。
很快,麻醉師穿著隔離服、披著一件長袖無菌衣跑下來。
“小周,患者在哪屋?”
周從文帶著麻醉師去看患者。
查體後,麻醉師沒說什麼,卻也沒走,直接去了值班室。
“小周,患者看著還行,但拔管太早了。”麻醉師疑惑的說道,“查一個血氣分析吧,看看情況。”
“患者心臟挫傷很重,心肺功能差,看著還行,我估計是身體儲備還能跟得上。現在呼吸短促,而且很淺,聽診雙肺有水泡音……”
“唉,小周啊,你就是太教條。你知道還要輔助呼吸,我也知道,但你們老王是怎麼說的?”
“嗬嗬。”周從文無奈的笑了笑。
“當時王主任說要拔管的時候我提出反對意見,文波哥你知道,結果肯定灰頭土臉的。”
“你……”麻醉師驚訝的看著周從文,“你沒發燒吧,怎麼能質疑主任的決定。”
“沒有,我覺得患者肯定有問題,意見該提得提。”周從文無奈說道。
麻醉師上下看了幾眼周從文,“你們老王不會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