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市三院的天花板在開胸,帝都醫院的天花板可能在袖切、全肺切除甚至肺移植,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我現在都不敢想未來的事兒。”沈浪不知道周從文心裡在想什麼,深深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從前以為當醫生是好活,越老越吃香。
但這兩年我想不懂一個什麼都不會的醫生為什麼會越來越吃香,看上我一臉褶子了麼?”
“可以進修。”周從文安慰道。
“進修,去學半年一年的手術,回來荒廢幾年全都忘了。”沈浪無奈的說道。
上一世周從文沒和沈浪聊過這些,現在說起來沒想到這家夥看的還挺清楚的。
“堅持一下,王主任還有3年不到就退休了。”
“退休……”沈浪深深的歎了口氣,“有用麼?王主任最起碼還有做手術做惡心的時候。比如說換你上去,你不得天天把著手術不撒手?自己都做不夠,根本輪不到我。”
周從文微笑。
“反正換我的話,我肯定每台都要仔細做。算了,不做夢了,我也當不上主任。估計王主任退休之後應該是人民醫院來人當主任吧,到時候……還是個助手。”
“喂,你的小說給我看看。”
“不!”沈浪很堅決的說道,“你知道羞恥心麼?”
“你寫書不是為了讓人看的麼?”
“雜誌上的宋體字看的人越多我越開心,帶著一股子紙墨香味兒,但手稿就不一樣了。”沈浪搖頭。
周從文盤了盤自己的小平頭,他很難和沈浪共情。
“你趕緊回家吧,還不累啊。”
“患者能看明白?”
“我跟你在監護室蹲了一天,患者也很配合,氣道壓力不高,應該會一點點好起來,沒什麼大事。”沈浪心裡有數,“明天一早的複查我都下完了,放心。真要是有事,先給王主任打電話,再給你打電話。”
周從文笑了笑,起身背著手走出辦公室。
“走了!”
“晚上做個好夢!”
“你不叫我來手術我就能做個好夢。”
“閉嘴!”沈浪的哀嚎聲在身後傳來。
就沒個臨床值班的小醫生不迷信的,周從文也有點忐忑,背著手,心裡默默的祈禱著。
自己嘴巴開過光,以後這種話還是儘量彆說。
他不怕做手術,但是特彆害怕半夜睡的正香聽到手機響。
以至於上一世周從文對手機鈴聲過敏,換了無數個樂曲還不見好,手機隻能交給自己手下最得意的學生保管。
說多了都是眼淚,周從文慢悠悠的回家。
今兒是6月21日,有兩場淘汰賽,下午一場英格蘭對陣巴西已經錯過。
還有一場是美國對德國。
周從文也沒回家休息或是練習手術,像是退休老乾部一樣慢悠悠來到春曉體彩,見春曉老板不在外麵,便走進去。
“老板,買一張彩票!”周從文笑眯眯的和春曉老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