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是人乾的活麼!
“家裡還有幾個患者準備明天手術呢,真的不行。”張友很堅決的說道。
“爸,媽,彆折騰了,我送送張主任。”周從文從炕上下來,笑嗬嗬的說道,“張主任,走吧,我送你出村子。”
張友心中氣苦。
自己客氣兩句,周從文要是挽留的話留下來也不是不行。夜半三更,抵足長談,自己好好摸清楚這位的心思。
可周從文竟然直接逐客,這也太過分了。
“小周,是我冒昧了。”張友整理心情,壓抑住心裡的不高興,儘量平淡說道。
“張主任,還是得謝謝你。”周從文背著手,腰剛要彎下去,後背就傳來“啪”的一聲。
“輕著點。”周從文皺眉回頭看柳小彆。
“有點年輕人的樣,老板說的。”柳小彆得意說道。
“知道了。”
周從文和張友離開屋子,和周從文的父母客氣了幾句便順著路一路慢悠悠的走去村口。
路上挨家挨戶的土狗不斷的叫著,張友也沒說話。
走了兩分鐘,周從文忽然打破了尷尬,“張主任,你是不是覺得我在敷衍你。”
“沒有。”張友賭氣否認。
“我說的是實話,心臟外科的未來並不像你想象中那麼好。咱省城的心臟外科還能留一口氣,畢竟要是遇到支架手術導致心臟破裂的患者、下支架冠脈破了的患者還要咱們上去做外科手術。”
“可能做的越來越少,後備力量完全跟不上……”
“小周,咱討論專業,我也實話實說。”張友道,“心臟外科能換瓣膜,介入能做麼?心臟手術能做複雜的搭橋、能做多支病變,介入能做麼?”
“換瓣膜的手術介入能做。”周從文給了張友一個肯定的答複。
張友啞然。
要不是親眼看見周從文戴著顯微鏡做心臟不停跳搭橋手術,張友必然會認為周從文在和自己抬杠。
“張主任,未來的手術方向是微創。外科手術微創化,比如說心臟瓣膜手術,有合適的耗材可以用介入方式把耗材下進去。”
周從文說著,直接在路邊蹲下,撿了一根樹枝在泥地裡畫了一個心臟的圖案。
張友一愣。
自己剛剛說的有一部分是氣話,但也沒無理取鬨。
更換瓣膜,老舊的瓣膜介入手術根本沒辦法取出來,這是手術原理,可周從文竟然說能做,還要畫圖。
倒要看看他能畫出什麼來。
雖然是泥地,可周從文用樹枝畫出來的心臟解剖結構還是惟妙惟肖。
手術原理也沒多難,周從文簡單講解,張友瞬間明白。
介入導管把瓣膜夾子送進去,胸壁開小口,切開心臟,肉眼直視下幫助夾子順利夾住瓣膜。
張友聽完後愣了半晌。
手術創傷、打擊和自己現在做的換瓣手術完全不一樣,損傷極小,而難度成倍的降低。
想到周從文勾勒的“未來術式”,張友一下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