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十分鐘,周從文開門回來。
“從文,那麵怎麼樣?”劉偉問道。
“胸瓶沒事,我讓薛哥幫忙漲肺,沒有氣兒,也沒有血。”周從文理所當然的說道。
“普外做到哪了?”
“脾摘了,正在修補肝臟。”周從文似乎想說彆的,但換了個話題,“咱們做到哪了?”
“……”隋主任打了個寒顫。
他立馬想起來上一次周從文幾乎指著自己和王成發的鼻子破口大罵的事兒。
雖然周從文一直在講道理,把他們倆扔到沈浪身上的黑鍋又甩回去,但是在隋主任看來就是破口大罵。
隻要說自己不對,都是破口大罵,跟潑婦一樣,隋主任心裡的潛意識一直都是這麼理解的。
可是周從文……隋主任不覺得他像潑婦,反而隱隱覺得像是自己的老師。哪裡不對,一頓臭罵,然後手把手教自己怎麼做。
周從文不知道隋主任心裡想的是什麼,湊過去看了一眼。
“抓緊時間吧。”周從文淡淡說道,“麻醉時間儘量短一點,對患者有好處。”
隋主任無語,他的手雖然好一些了,但卻依舊輕輕顫抖著。
作為一名外科醫生,做手術的時候手抖,彆人有無數的方式來羞辱自己。
隋主任也做好了接受羞辱的準備,並且不準備還嘴。
周從文幫自己解決了一個撓頭的大問題,被罵幾句也是應該的,隋主任低著頭儘量平穩情緒,抓緊時間做手術。
但他沒想到的是周從文說道,“劉哥,凳子借我一下。”
“好。”劉偉彎腰搬自己的凳子去了一個角落,“做胸外心臟按壓累壞了吧。”
“嗯。”周從文點了點頭,“累壞了說不上,但的確有點累。”
“喘口氣,要不要糖?”劉偉關切的問道。
“不用了,我喝不慣那玩意。”周從文笑道,“每次喝糖都覺得嗓子眼被一堆棉花絮子堵住,開始心慌氣短、然後就是室上速。”
“哈哈哈!”
劉偉乾巴巴的笑著,很快站在周從文身邊問道,“從文,剛才是怎麼回事?”
“止血帶休克。”周從文很簡單的回答道。
“啊?”
“挺難辦的。”周從文淡淡的解釋道,“一般來講止血帶止血的時候在1小時左右,絕對不能超過一個半小時。但下肢外傷的時候上了止血帶,鬆解後偶爾會遇到突發性休克狀態。”
“喏,尤其是大腿受傷的患者。你說鬆解止血帶吧,股動脈還斷了,一股子血直接噴到對麵牆上去。而且患者還在休克狀態,鬆一下沒什麼用,卻直接少了500血。
你說不鬆止血帶吧,就容易……有可能出現現在的情況。”
“沒辦法避免麼?或者是預防?”劉偉心熱的問道,“就像是縮宮素似的。”
骨科的小醫生忽然一怔,“縮宮素?也能用在我們手術上?”
“好好做你手術,接什麼話。”劉偉斥道。
他對周從文說話是一個態度,可對骨科的小醫生說話絕對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適眼睛,那種老醫生教訓小醫生的口吻很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