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辛苦了。”黃老看著周從文的眼睛說道。
“沒事,有些小事情我怕他們處理不了,畢竟國內很少做類似的手術。”
黃老點了點頭,周從文轉身離開。黃老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跟著去送患者回病房,他似乎對周從文很放心。
一眾人離開,手術室裡冷靜下來,隻是空氣中還彌散著多巴胺和腎上腺素的味道。
“黃老板,換衣服?”鄒主任小聲問道。
“歇會。”黃老沒走,而是輕輕的自言自語。
手術時間雖然不長,但黃老一直保持頂尖水準的輸出,這對一個年近八十的長者來講是很大的負擔。
鄒主任搬著凳子給黃老送去,扶著黃老坐下後,他問道,“黃老板,手術做的太精細,您身體能吃得消吧。”
“怎麼會吃不消,我就是喘口氣。”黃老悠悠說道,“小鄒,你看我這個關門弟子怎麼樣?”
問這句話的時候,黃老言語之中的得意再也無法掩蓋。
他像是個小孩子一樣,和鄒主任顯擺著自己最心愛的玩具。
“厲害!”鄒主任實話實說,“黃老板,您在哪挖來的這麼厲害的孩子。”
“挖?嘿。”黃老靠在手術室的牆壁上,露出笑容,“是搶來的。”
搶……
“前段時間奧利達組織了一次胸腔鏡的示範手術,我本來沒什麼興趣,看都沒看。潘成的手術麼,你也知道。”
“嘿嘿,和您肯定沒法比。”
“關鍵是我不喜歡那人,脾氣太大,做台手術鬨的雞飛狗跳,還不如你們這群臭流氓。”
“……”鄒主任嘿嘿一笑。
黃老看不慣手術室裡跑黃腔開車,在他們那個年代屬於流氓罪,所以他一直都管在手術台上開車叫臭流氓。
這是厚重的時代感,刻板無趣,沒辦法的事兒。
不過黃老雖然看不慣,但卻並不管,隻要手術順利就行,其他事情老人家並不在意。
“黃老板,後來您怎麼發現的?以他的資曆上不了台吧。”
“鄧明有一天神神秘秘的來到我辦公室,說那天潘成的手術做砸了。他做一台手術的時間,醫大二院的一個叫陳厚坤的教授做了三台。”
“我當時就想,醫大二院那麵我去過兩次,水平一般,不可能比潘成高。要了錄像帶仔細看,結果發現根本不是術者水平高,而是那個助手一直帶著術者走。”
“助手帶著……”鄒主任一愣。
“胸腔鏡手術的一個特點是鏡子引導,鏡子怎麼擺,術者自然會怎麼看。我當時就感興趣了,當助手隨便帶個醫生上手術就能碾壓潘成,還是當助手,這水平有點意思了。”
“哈哈哈。”鄒主任哈哈大笑。
黃老說的更有意思,而且自己要不是經曆了剛剛的手術,也肯定不會相信有人竟然當助手“隨便”配個主刀,就能碾壓潘成。
潘成的水平沒辦法和黃老比,但人家也是國內一線大咖。
尤其是胸腔鏡手術上,水平更是一線中比較厲害的,要不然奧利達也不可能選潘成做示範手術。
遙想周從文當年,鄒主任心生向往,好想親眼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