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文皺眉,“13歲?怎麼了?”
“說是心肌炎。”沈浪對疾病並不如何在意,他的注意力在其他方麵,“患者的父親走路都快走不動了,來找咱主任也不是彆的事兒,我看就是鬱悶的想自殺,找主任聊聊天。”
心肌炎麼?周從文瞬間回憶了一下心肌炎的相關診斷標準。
孩子的心肌炎一般都是病毒性的,要是時間很長,造成器質性改變的話的確相當難治。
彆說是2002年的醫療水平,就算是2032年這都是讓醫生頭疼的一個疾病。
“我看著特彆可憐,眼圈紅呼呼的,不知道哭過多少次了。”沈浪繼續八卦著。
“主任去,我估計也就是安慰一下,沒辦法。要說這人呐都是命……”
沈浪滔滔不絕的說道,根本不給周從文插嘴的機會。
看沈浪說話的樣子,周從文甚至感覺他上輩子是個啞巴,兩輩子的話合在一輩子說。
“沈浪,科裡病人有事兒麼?”周從文聽了兩分鐘,實在受不了這個貨,便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沒事,明天陳教授來做手術,患者都準備好了。”沈浪的思緒被周從文打斷,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神神秘秘的說道,“從文,我看李然最近下班不回家,跑去ct室研究小結節定位。”
周從文很是欣慰。
還算有一個正經人,要是所有人都像沈浪一樣……
“你教教他唄,自己研究得研究到什麼時候。”
“嗯?我教他?為什麼不教你呢?”周從文問道。
“我就是鹹魚一條,教我我也學不會。”沈浪無所謂的說道,“能當個人用,寫寫病曆,我已經算是對得起咱們單位給我開的那點錢了。”
“要有一顆治病救人……”周從文剛要上價值觀,馬上被沈浪打斷。
“說人話。”
周從文無奈的歎了口氣。
“學點技術,能吃到老。”周從文簡單的說道。
“切,糊弄外行行,你跟我說這個。”沈浪鄙夷的說道,“咱不說彆的,晉職稱的那些東西哪樣是自己弄出來的,哪樣有意義?”
“……”
“省級的雜誌版麵費就好幾百,我聽說單位很快就不報銷這筆費用了。版麵費,這跟那群窮酸‘詩人’寫的狗屁不通的爛詩自己花錢出版有什麼區彆?”
周從文也無言以對。
一般來講晉職稱需要的東西都得花錢,現在sci雜誌還沒形成產業鏈。但也快,用不了幾年就變成工業流水線,養活了很多人。
果然,沈浪很快說到這一點。
“要不是趴在醫生身上喝血,那些雜誌早就黃球的了。我就不讓他們喝,了不起不晉級了唄,有什麼關係。”
“那你以後……”周從文說了半句話,就頓住,歎了口氣,“算了,你好好寫小說。”
“隻要我躺的夠快,就沒什麼能傷害到我。”沈浪並沒有得意,而是略有沮喪的說道。
周從文很清楚沈浪的心理活動。
國內醫療行業的所謂科研論文水的一逼,真正有用的屈指可數。
甚至有一段時間周從文查看論文隻看個案報道,就當多點臨床經驗,根本不看綜述之類的文獻。
正想著,走廊裡傳來李慶華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