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從文一口老血差點沒噴到患者臉上。
“我聽人說了,有黑醫生切個闌尾炎都把腎給摘一個。”患者越說越害怕,看他的樣子要從透視機器上爬下去逃走。
“你彆動啊,這可挺高,再摔到。”周從文連忙按住患者,“想什麼呢,高醫生給你治了多少年,你還信不過他麼。”
“我……我還是怕。”患者聽到高醫生三個字後,情緒略微平穩,但卻依舊害怕。
“沈浪!”周從文見沈浪站在一邊正比比劃劃和王雪騰說的眉飛色舞,“去把老支書叫進來。”
“嗯!”沈浪戀戀不舍的轉身跑走。
周從文看了一眼,王雪騰明顯是處於職業性的禮貌,而沈浪卻好像當了真。
這貨色迷心竅了麼?周從文有些無語。
很快,老支書大步走進來。
“老支書……”
“啪~”老支書一巴掌抽在患者肩膀上,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特麼出息了,自己心裡沒點逼數是不是。”
“……”周從文笑了。這種簡單粗暴的作風,應該很管用。
“我……”
“你都什麼樣了,咱退一萬步講,切下來的下水連狗都不吃,你還想著給人用?成天五迷三道的,你特麼再嗶嗶一句,把省城的專家給氣走了,我把你拉回去等死!”
患者立馬閉嘴,老實乖巧的很。
看樣子老支書在他心裡威信頗高,加上老支書直言不諱,幾句話說的明明白白,患者也想明白其中的道理。
應該是自己想的太多。
“老支書,您彆走。”周從文客客氣氣的說道,站在操作間裡幫忙看一眼。
“沒事,我信得過你們。就這小王八犢子,好不容易趕上天上掉餡餅,他特麼還想著扔掉。這人呐,都特麼是命。要不是他家裡沒人,我才懶得管這破事。”
“您站在外麵,患者也放心,我們手術好做。”周從文淡淡說道。
老支書想了想,好像也是這麼個道理。伸手又抽在患者的胳膊上,罵道,“老老實實的,大夫說什麼你聽什麼,我就在一邊看著你個癟犢子。”
“嗯嗯。”患者連連點頭。
術前準備完畢,薑主任問道,“小周醫生,選股靜脈還是鎖骨下靜脈?”
“看情況,看習慣。”周從文道,“我一般喜歡選股靜脈。”
“你來,我給你當助手。”
“你來吧。”周從文笑了笑,“有什麼操作不當的地方我會說,然後你酌情改一下。”
薑主任一怔,自己的意思是看看周從文治療布加綜合征的手術怎麼做,好學習一下。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麼。
但周從文的話卻像是自己的導師說的,這是一台指導手術。
自己認為周從文的水平已經可以和自己比肩、甚至高一些,薑主任覺得這已經是自己謙虛謹慎,是一種美德。
但卻萬萬沒想到周從文竟然……認為自己真的隻有學生水平。
這就像自己把他當兄弟,他卻惦記自家黃花閨女一樣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