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他自己從頭到尾做的手術做的很漂亮,這台手術……”
說著,黃老沉吟。
楚院士一怔,靜靜的聽黃老的觀點。
“手術做的一模一樣,我有時候甚至都有些恍惚,覺得好像時間逆流,看的是同一台手術。”
幾乎一樣的話,在周從文做食管癌手術的時候黃老也說過一次。
但此時此刻黃老又一次說起,其中的含義更深一步。
楚院士無語。
黃老站在山峰之巔看到的景象自己完全不能理解,但他能從黃老的身上品咂出來一種專業的認真。
他沒在開玩笑,也不是為了給學生背書做出的“商業互吹”。
周從文的手術做的的確是好,但好到那一步,楚院士無從而知。
他也不清楚黃老所說的兩台手術一模一樣講的到底是什麼。
最開始周從文做食管癌根治術的時候,黃老就說過類似的話,現在又重複一遍。
楚院士暗自記下來,準備回家和楚雲天聊聊。
屏幕上的手術按部就班的進行著,周從文已經做了血管阻斷,一邊滴注肝素鹽水,一遍進行吻合。
縱隔側、後側、外側、前側,每一步都做的有條不紊,哪怕是外行也能看的清楚明白。
會議室裡議論的聲音已經消失,醫生們集中注意力看著手術。看周從文做雙袖切似乎……
似乎並不難,已經有醫生躍躍欲試,準備回去研究一下手術錄像,然後自己嘗試手術。
從前認為的外科手術難度壁壘現在看起來似乎也就那麼回事,沒多難麼!
很多人心裡都浮現出這樣的一個念頭。
但他們也知道,彆人做起來不難的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未必如此。
不過手術都看了,標標準準的手術過程,宛如教科書一般。
隻要參詳明白了,開始不做腔鏡手術,開胸做總歸是可以。人家用2個小時做完,自己用4、5個小時也應該能坐下來。
直到周從文把動脈吻合完畢,收緊縫合線,吻合血管段內注入肝素鹽水,排出空氣後先後鬆開遠端血管夾、打結閉合吻合口、鬆開近端血管夾。
周從文謹慎的觀察了至少一分鐘時間,紗布上隻有一點點的血跡,他似乎這才放心。
“籲~~~”
會議室的不同角落裡幾乎同時傳來鬆了口氣的聲音。
手術,原來真的這麼簡單。
雙袖切在周從文的手底下,竟然化繁為簡,不見有一點難處。
“這麼做真的可以麼?血管吻合的位置張力應該很大。”
“應該行吧,我沒做過。遇到右肺有類似情況,我都直接做全肺切除。”
“總感覺不穩妥呢,吻合的血管一旦因為張力大長不上怎麼辦?患者術後活不了3天。”
都是懂行的人,為什麼雙袖切基本隻做左上肺葉的?就是因為人體解剖結構的關係。
左上肺葉血管吻合後張力不大,端端吻合血管能長在一起。
而眼前右上肺的雙袖切……
就在有“明白人”發出疑問的時候,屏幕上的圖像為之一變。
所有人再次陷入迷茫,手術明明已經做完了,周從文還要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