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人間四月天,正是春暖花開的時候,但愛人的話裡透出來的冰寒讓祝軍渾身顫抖,以至於愛人後麵說了什麼,祝軍完全沒聽到。
“你們不用上班麼?陸天成這小子怎麼這麼閒。”祝軍的愛人問道。
祝軍沉默,她的愛人也發現似乎出了問題,很有默契的閉嘴,沒有當著孩子的麵說事兒。
等晚上把孩子哄睡著,祝軍的愛人拉著祝軍問道,“你和陸天成之間有什麼事兒,是鬨矛盾了麼。”
“那個崽子,要出去進修,我沒讓。”祝軍愁苦的點燃一根煙。
祝軍的愛人惡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但沒阻止。
出事了,出大事了,祝軍的愛人有清醒的認識。
陸天成雖然在表情上看不出來有任何異樣,但接連兩天在幼兒園門口看見他,這裡麵一定有事兒!
“老祝,你特麼倒是說話啊!”祝軍的愛人急道,直接爆了粗口。
“說什麼,有什麼好說的。”
“進修是怎麼回事?”
“狗崽子要去醫大二院進修,去從前三院周從文的手下進修,你說我能乾麼。”
“你為什麼不乾!”祝軍的愛人急道,“想去進修就去,陸天成平時那麼好,咱家有點什麼事兒都是他來乾的。今年過年前,他帶著人來家裡收拾的衛生,大冬天還擦了玻璃。”
祝軍默默的抽著煙。
“你倒是說話啊!”祝軍的愛人怒道,“孩子要是有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周從文,就是三院的那個小醫生在醫大二院。”祝軍道,“陸天成是想叛變,投奔周從文。”
祝軍的愛人大約知道之前單位發生的事兒。
李慶華走了,陸天成也要走,這是樹倒猢猻散?還是眾叛親離?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留不住的。”祝軍的愛人忍耐住,勸說道。
“陸天成能乾,我舍不得他走。”祝軍說了心裡話。
“你舍不得是舍不得,我可連著兩天看見天成在機關幼兒園門口坐著。一天,可能是碰巧;兩天,你說他心裡怎麼想的!”祝軍的愛人厲聲問道。
祝軍當然知道陸天成是怎麼想的。
隻是他沒預料到一向都很慫的醫生、護士竟然會采用如此慘烈的、近乎於同歸於儘的辦法無聲告訴自己,要麼放他走,要麼同歸於儘。
隻是陸天成敢麼?
祝軍有些猶豫。
這屬於博弈論的範疇,祝軍不擅長。可他就算是擅長,也絕對不敢和陸天成在小孫子的問題上進行博弈。
“祝軍你個狗日的,我特麼日了狗了找了你這麼個混蛋玩意。”祝軍的愛人直接罵道。
她平時很溫柔,但事情涉及到小孫子,祝軍的愛人根本無法忍耐,一絲一毫都不行。
“你小點聲,孩子睡了。”祝軍皺眉。
祝軍的愛人強壓火氣,“我明天要是再看見陸天成在機關幼兒園門口,就報警!”
“沒用。”祝軍道,“人家就在那站著,不礙人事兒,你報警說什麼?”
“他一個老爺們,沒事在幼兒園門口……”祝軍的愛人說著說著,直接啞了下去。
是啊,說什麼呢?
這種事兒警察肯定不會管。
“我找陸天成談談吧。”祝軍掐了煙,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