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母眼裡,孩子就是父母的所有物,父母一番辛苦把孩子養大,孩子就必須孝敬父母,什麼都要替父母著想,這也是周母一邊對自己父母萬分孝敬,一邊對周敏控製欲強的原因。
吃飯的時候,桌麵上很安靜,以前愛說話的周敏現在再也不會因為安靜而尷尬了。這可能是時間送給周敏最好的禮物,再也不會因為無知而犯一些愚蠢的錯誤了。要知道以前的周敏可是很害怕安靜的,總覺得場麵安靜的尷尬,這個時候,周敏會沒話找話說,然後言多必失,多說多錯。現在周敏從來都是敵不動我不動,這還要感謝陳升,因為這都是在和他的冷戰中鍛煉出來的。
周母看著周敏一直不說話,有點坐不住了。周母想了想,開口說道“敏敏,今天你外婆問你怎麼沒過去,你外婆想你了。”
“算了吧,她那麼多孫子孫女,我算哪個呀?”周敏頭也沒抬地說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外婆,你外公外婆白疼你了,一家白眼狼,狼心狗肺的東西。”周母一聽周敏對周敏外婆不恭敬,立刻就不能忍了,把前麵所有的心理建設都忘了個乾淨。
“你既然那麼想著他們,還嫁人乾嘛?回家給他們做牛做馬一輩子多好。”周敏直接回到。
“我叫你做牛做馬”暴脾氣的周母立刻把碗一推,拿起燒火棍,衝著周敏就衝了過來。
周父一看狀況不對,立馬起身攔著,一邊拉著周母,一邊勸道“鬨什麼鬨,趕緊吃飯。”
可是即使周父高高壯壯,還是禁不起兩個憤怒中的女人。周母一邊掙脫周父,掄著棍子打向周敏,一邊衝著周父罵道“吃屁,滾你媽的,我打死這個白眼狼,早知這樣,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來,你怎麼不去死呀,死了乾淨”
又是這樣,其實這樣的場景在周敏的記憶裡爆發過很多次,隻要周敏周末不想和周母一起去看外公外婆,周母就會這樣的歇斯底裡地罵周敏,但是這麼嚴重的還是第一次,畢竟以前的周敏隻是不想走親戚,還沒有挑戰外公外婆的權威。
記得上輩子真正和周母爆發大戰是在高考後,也是那個時候周敏破罐子破摔開始早戀的,並且報了一個偏遠的大學,隻為了逃離家。
而周敏上了大學之後,漸漸地脫離了周母的掌控,周母才漸漸地在不安中開始屈服。
其實周敏早就想逃離眼前的一切,周敏是一個很矛盾的人,骨子裡充滿了自傲與自卑,自傲是因為周母一直給她灌輸她比男孩都強,一定不要輸給男孩,自卑是因為周母告訴她姑姑家孩子是舅舅家的狗,有口飯吃就不錯了。不但周母這些年給娘家做牛做馬,還逼迫周敏對娘家的人畢恭畢敬,這讓周敏有種低人一等的自卑感。
重生回來的周敏早已厭煩了處理周母娘家的那一堆厭煩的事,所以她是不會再慣著周母了,趁周母還年輕,趕緊下猛藥。而不是像上輩子,當自己衝破心理障礙打算和周母娘家人劃清界限時,看著周母傷心哭泣的憔悴麵孔,虛弱的身體,不得不再次屈服。
而這輩子,周敏要趁著周母身強體壯的時候,告訴周母你是勉強不了我的,我倒要看看,當我把他們粉飾臉麵的紗撕下的時候,你會如何決定。
周敏想到這裡,轉身回了房間,反鎖上門。很快周母就趕到了,周敏邊收拾行李,邊聽著門外咚咚咚的砸門聲音。
周母邊砸邊罵“你個討債鬼,趕緊出來,不要死在屋裡,滾出去,有多遠死多遠,最好死在外麵,我和你爸就當沒生過”
周敏放下手裡的東西,撇嘴一笑,是啊,周母肯定想不到這些話有多傷人,雖然在農村,家長罵孩子的話多毒的都有,但是周敏不知道是不是隻有自己因為母親傷人的話,而總是想死。周敏能長到這麼大,不得不說最大的功臣是因為她膽小,沒有勇氣去死。
幼年的周敏一次次地策劃著離家出走,策劃著自殺,但是總會在邁出關鍵那一步時開始猶豫並且放棄。她還深深地眷戀著這個世界,她覺得自己還有好多東西不知道,好多東西沒見過,好多知識沒學到。是對未來的恐懼以及好奇讓周敏一次次地忍受著周母的責罵而健康地活了下來。
想到這,周敏不得不說,感謝陳升,要不是陳升幫自己填了那麼遠的一個學校,自己也不會那麼輕鬆地逃離周母的掌控,從而發現這個世界有多美好。
周敏很快在周母的罵聲中收拾好東西,周敏數著這段時間好不容易存的四十多塊錢,決定這段時間趁著寒假出去冷靜一下。
聽著周父和周母漸漸遠去的談話聲音,周敏背起書包直接離開了家。可能因為周父和周母過於投入地在談話,他們誰也沒發現周敏的離開。
周敏一個人走到村子後麵的公路上,自己慢慢地往前走去,看到路上有車,就會攔一下。當然這個時候是沒有公交車的,路上的私家車也很少會停下,要是以前的周敏可能會覺得不好意思,但是現在的周敏,是一個可以在幾千人的報告廳給大家麵不改色作報告的人,這些拒絕對於她來說隻是小事。
終於在周敏的不懈努力中,有一輛車停了下來,周敏趕緊跑過去。車窗搖了下來,車主應該是一對夫妻,司機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副駕駛坐的應該是他老婆,打扮的很精致。周敏剛跑到右邊的車窗處,就聽見那位裝扮優雅精致的女性問“小妹妹你要去哪裡?”
“我想去縣城,你們要是不順路把我帶到鎮上也行。”周敏連忙回答。
“巧了,我們也去縣城,不過你怎麼一個人呀,小妹妹?”那位大姐繼續問道。
“我爸媽不在家都走親戚了,我今天放假也過去,但是時間晚了,已經沒車了。”周敏胡亂編個理由應付著。
“那上車吧。”周敏聽見大姐的話,立刻打開後麵的車門,坐上車後,把書包取下放到了一邊。
那個大姐從後視鏡裡看見周敏的動作,忍不住問道“幾年級了,小妹妹?”
“初三了。”周敏回道。
“哦,看不出來,這麼小年紀就初三了。”大姐正說著,視線轉移到周敏的胸前就停住了。頓了一下又繼續問道“小妹妹,多大了?”
“13了。”
“這麼小,就讀初三啦?”大姐聽到周敏的回答有點吃驚,但是她更想說的是這麼小就發育這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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