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誌光很惱火。
對易寒的考察,是他親自帶隊的,為的是向柳書記表忠心。
新成立的煤炭能源公司,計劃暫時配備一正二副三名負責同誌。按照縣裡大佬的設想,鐘長生出任經理,抓全盤。此人是現任煤炭局副局長,對全縣的煤礦情況十分熟悉,做一把手理所應當。龍法鵬是物資局的副局長兼業務股長,跑外銷是拿手好戲,擬任煤炭公司負責業務的副經理。易寒是團省委樹立的典型人物,以“樂於奉獻”著稱,做了縣教委副主任,工資時常接濟貧困學生,自己還穿著上大學時買的舊夾克,叫這樣的人來管理煤炭公司的財務,縣領導可謂慧眼識珠。
這是擺在台麵上的理由,譚誌光才不去理會。
對這個安排,譚誌光有自己的理解鐘長生和龍法鵬都是縣長彭少雄推薦的人,作為一把手的縣委書記白楊和分管黨群組織的三把手柳俊,焉能叫這個煤炭公司給彭縣長的人一統天下?往裡麵摻沙子乃是必然的。易寒就是柳書記準備撒出去的“沙子”。
對譚誌光來說,鐘長生和龍法鵬能不能順利出任煤炭公司的經理副經理,問題不大。彭少雄不是他譚誌光的“組織”。但是易寒卻必須保證沒問題,至少是乾部考察這一關不能有問題。
至於最後縣委能不能通過,就不是他譚誌光應該cao心的事情了。他隻要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結果還就出了問題。
七嶺衝鄉竟然有人寫匿名信舉報易寒與一位在七嶺衝眉山小學支教的女教師龍豔麗有不正當的兩xg關係。
譚誌光生氣歸生氣,卻又不得不將這個情況如實彙報給柳書記知道。
柳俊聽說之後,十分詫異,眉毛淡淡揚起,說道“竟然有這樣的事?”
“柳書記,我覺得這個匿名舉報不能相信。據我們的調查了解,易寒同誌是和女教師龍豔麗有一些往來,但那都是很正常的工作往來。易寒是縣教委副主任兼七嶺衝中學的校長,和轄區內的女教師接觸多一點完全正常。匿名舉報信捕風捉影,不足為憑。”
譚誌光義正詞嚴,邊說邊打量柳書記的神情。
柳書記隻是端起水杯默默喝茶,並不曾有任何表示。
譚誌光心裡又有些不托底。老實說,他和柳俊同事也有四五個月了,很多時候愣是看不透這位年輕的上司到底在想些什麼。
“柳書記,我覺得,在這種敏感的時刻,有人搞出這種匿名信來,有點居心叵測啊……”
譚誌光心想反正都已經說了,不妨再表現得“激進”一點。柳書記很想提攜易寒,這一點肯定不會錯的。柳書記如此年輕,就已經是實權副處,背靠著省委書記的嶽父和省長的老子,前程正未可限量。他理所當然要從現在開始打造自己的班底。
易寒年輕,有文憑,又是柳書記的同學,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柳俊擺了擺手,說道“無憑無據的事情,還是不要隨便猜測。”
“是是,柳書記說得對……”
譚誌光就連連點頭,心裡卻在琢磨柳書記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到底是說不要隨便猜測“居心叵測”,還是說不要隨便猜測易寒的“作風問題”呢?
不好說!
“譚部長,辛苦了。”
柳俊說道。
“不辛苦不辛苦……那,柳書記您先忙,我回部裡去了。”
譚誌光就起身告辭,柳俊和他握手,微笑著再次道了一聲“辛苦”,譚誌光鬱悶的心情頓時大為舒緩。對於譚誌光這種年紀和資曆都遠超自己的重量級部屬,柳俊曆來很客氣,從不胡亂擺架子。
譚誌光走後,柳俊坐下來想了想,打了一個電話給白楊。
“姐,有時間沒?”
“嗯!”
白楊的回答很簡潔。
大年三十晚上,柳俊抑製不住自己的yu望,鬼使神差的向白楊提出了“抱一抱”的非份要求,雖然最後未能變成事實,兩人之間的關係卻更加微妙起來。最初幾天,柳俊心裡頭怪怪的,很不好意思,貌似白楊也是這般。但後來就慢慢的變了,白楊看他的目光益發柔和,兩人在天鵝賓館一號套房裡獨處的時候,甚至有一回,白楊主動將纖纖小手交到他的手裡,毫無做作,十分自然。
柳俊就出了辦公室,向隔壁白楊的辦公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