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情季少夫人難追!
林思思抓著沒來得及背的黑色休閒雙肩包,拚命奔跑。
季冰開著車,在人行道旁的車道上慢悠悠跟著。
“思思,你著急去哪嗎?你上來,我送你過去。”
林思思不回話,邁開腿更加沒命跑。
她使出了吃奶的勁,仍甩不掉坐在四個輪子裡的季冰。
“思思,上車吧,你都跑出汗了。我車裡有空調,可以降暑。”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季冰的嗓門都快趕上拿話筒了。
路上行人紛紛駐足,指指點點。
腿腳漸漸使不上力,林思思停下腳步,雙手杵著大腿直喘氣。
季冰下了車,把她拉上了副駕駛。
給她係好安全帶,他抽出放灰色襯衣胸袋裡的銀灰色方帕,給她擦額上的汗。
“我,我自己來。”她抓住手帕垂下的一角。
季冰盯了盯她,鬆了手。
林思思拿手帕抹了兩遍濕漉漉的額頭,而後攥手裡“我洗乾淨再還你。”
之前喝咖啡並不見他襯衫袋裡有手帕,難道一直帶車裡嗎?
“這塊手帕上輩子給仙女擦過汗。”季冰盯著她的眼睛說,“許久不見,你都隻認識手帕了。”
“……我會小心洗,不弄傷它。”
“用不著小心。你把它撕了,它都樂意。”
“我為什麼要撕?”
難道在他心裡,她竟有暴力傾向?
“它想被你撕。”
“我沒有毀壞財物的癖好。”
“但有裝作不認識我的癖好?”
林思思抿住嘴。
都快三年沒見了,她該裝作熟人套近乎嗎?
“我給你的名片丟了嗎?”他轉了方向盤,往華苑小區相反的方向急速行駛。
“我,我要回家。”
“三年沒見,你從沒想起我這個哥哥嗎?”季冰目視前方,側臉斂著淩厲。
“課程比較多,沒什麼時——”
“多到抽不出一秒想我?”
不是,但想了能做什麼?
車窗外的街道漸漸行人稀少。
沒多久,樓房不見,隻剩下一棵棵繁茂的梧桐樹。
林思思抓緊背包——天黑前,要儘快回家,尤其身邊有男性——吳雨夏時常的叮囑,一遍遍在腦海裡播放。
夕陽正西落,拉長梧桐樹的斜影。
季冰一言不發。
車子不斷加速,好似發怒般衝向不知儘頭的前方。
“季院長,我要回家了……”
嘎——車子刹住。
林思思猛地前傾。
她感覺自己要撞上擋風玻璃,好在安全帶用力扯住她。
下一瞬,座椅又用力推她。
邁巴赫衝上人行道的台階,停在兩棵梧桐樹中間。
心臟怦咚狂跳,林思思攥緊安全帶“季院長,你,你這是做什麼?”
季冰打開座位中間的扶手盒,拿出一張巴掌大的折紙。
他把折紙一層層打開,遞給她“你能抽背一下我這張表嗎?”
折痕發黃的a4紙上,鋼筆畫出的表格裡,是她的字跡,寫著大一上學期的課程表和上課教室。
眼睛忽然發澀,林思思拉車門,不接紙。
“請開車門,我要下車。”
她早已不是大一,還抽背什麼?
季冰遞著a4紙,盯著她一眨不眨“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季冰。我知道你叫林思思。林下風韻的林,日思夜想的思,亦是我思念你的思。”
心漏跳了一拍,眼淚就湧了出來。林思思慌忙捂住眼睛。
吳雨夏的叮囑又響耳邊“富二代有一個通病,喜歡用錢買人心,滿足女孩各種名牌加身的虛榮心。但季冰是例外。他擅長精神學,鑽研心理學,喜歡攻人心。你隻需記住一點,就可以不變應萬變……”
不管他說什麼,都不要回應。
“思思?”季冰解開了安全帶,傾身握住她手。
溫熱的呼吸,輕輕拂過她的手背。淺淡的青草香,變得濃鬱。
林思思搖著頭,貼上車門。雙肩包從懷裡掉到了腳邊。
“哪裡不舒服嗎?”濃鬱的青草香漸漸包裹住她。
她緊貼車門,閉著眼睛,不看他迷人的丹鳳眼。
忽然哢噠一聲,她的安全帶開了。
下一秒,身體騰空。
一陣失重,林思思驚呼一聲,抓住季冰的胳膊,找回身體劃過半空的平衡點。
夏季單薄的黑色運動褲,清晰傳遞季冰腿部的溫熱。
林思思渾身發僵,一動不敢動。
夏姐,嗚嗚……我該怎麼辦?
“怎麼哭了?”他輕擦她眼角,“眼睛不舒服嗎?”
“你,你怎麼可以……”她拽他抱腰的手,怎麼用力都拽不開。
季冰猛地收緊胳膊,隔著灰襯衫和白t恤的胸腹就緊密相貼,彼此的額頭也相抵了。
“不願叫哥哥,連名字也不願叫嗎?這三年,已經喊年輕的男生哥哥了嗎?”
林思思抿緊嘴,身體不自覺微微發抖。
太,太近了,呼吸不暢了。
此時,笑彎的丹鳳眼閃過一絲淩厲,他忽然托住她的後腦勺。
不論她怎樣用力後仰,淡粉的薄唇仍緩緩靠近。
林思思渾身僵硬,閉上眼說“沒,沒有……”
季冰頓住,青草香的呼吸噴在她的唇上“隻叫過我嗎?”
“嗯……”
他低笑一聲,親上她額頭“真乖。”說著有絲哽咽,“對不起,如果能預見給你飯卡充錢會讓你差點記過,我一定控製好嘴饞餃子的欲望……”
林思思正摸著額頭發蒙,聞言,愣愣道“什麼記過?”
“我每天都想去見你,但害怕給你帶去不好的影響。如果你再因為我和同學發生衝突,我永遠都沒臉再去見你……我這個哥哥,是不是很差勁?隻會給你帶去煩惱?”
“我沒有和同學發生衝突,不會記過的……”
“沒有嗎?”季冰微微睜大眼,“吳雨夏說你差點和同學打架了。”
林思思猛然想起大一冬季人聲鼎沸的學校食堂,四位穿著黑白兔毛皮草的女生,被各自的飯盤潑了一身的菜湯。
但那之後,她沒再見過她們。
或許見過,但她記不起她們的長相。隻記得四人都是及腰長發和長睫毛紅嘴唇的豔麗妝容。
“那,那是一場誤會……”
“那晚一彆,”季冰看了眼她左胸,“我每天都在等你電話。但……我隻能厚著臉皮問你們校長討了一枚胸章,睹物思人。”說著從扶手盒裡拿出一枚華法大學的藍色天平胸章。
林思思再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吧嗒吧嗒全落季冰手心裡。
人之所以感性,在於忘不掉的過去。
就像這枚胸章藏著親昵的過往,她被他輕易拿捏了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