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哥哥，季哥哥，季哥哥……”
“嗯，我在。”他低低的嗓子，上揚著愉悅的尾音，好似大提琴奏響歡快曲調。
他抱起她，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給她穿上。“認錯了就要改，不可再明知故犯。”
林思思搖搖頭“從今以後，去哪，我都先和你說。”
“好乖。”他拿下巴摩挲著她頭頂，“你要相信吳雨夏，她能兩年成為知名律師，就一定會有辦法讓自己好好活下去，等到林義救出她的那一天。”
“可是，夏姐也是弱女子，我怕……”
“她對付我的狠勁，哪點弱？而你現在身子虛弱，還有寶寶。要一萬個小心。”
“對不起，我不該魯莽。”林思思從茶幾上的禮盒裡拿出兩盒醬鴨。她戴上一次性手套，喂季冰吃辣的那盒。“夏姐家鄉最正宗的醬鴨，你嘗嘗。”
季冰嚼了嚼道“還不錯。”
“那你多吃點。”她繼續投喂。
半隻下肚，季冰起身到廚房的冰箱裡拿了可樂“我飽了。”
林思思脫下手套，等他喝完半罐冰可樂，舒服地歎口氣，她說“是林義付的錢。”
“味道就那樣。”他咕嚕嚕一口氣喝完剩下的可樂，“我老婆喂得好，才有點不錯的味。”
“他還請我，也就是你老婆，吃了午飯。”
“所以？”
“這次去南河市，是我求他帶我去。他其實很為難。”
“所以，”可樂罐哢一下扁了，“華法大學第一名畢業的學霸，現在聯合外人來對付自己老公了？”
“……哪有對付？”
可樂罐從廚房外的餐桌旁，飛進了沙發旁的垃圾桶。桶蓋晃了晃。
“你如果每天乖乖在家不亂跑，我可以不計較今天的事。”他邊說邊進廚房，係上圍裙。“晚飯吃蛋炒飯，怎麼樣？”
“季哥哥，”林思思從身後抱住他，“你什麼時候學會了炒飯？”
“今天早上看著你上了林義的車開始。”
“你，你看見了？”
季冰轉過身，摟住她腰“隻有想著做好飯菜等我老婆回來，才能不追上去暴打林義一頓。”
“……襲警，違法的。”
“知道我老婆要我做守法公民，我乖乖回來學炒飯。可惜……”
“什麼？”
“我學會了怎麼炒，卻不能和你炒。”
“……”那個在新生軍訓表彰會上講話的風度翩翩的季院長，婚後怎麼就對葷話信手拈來了？難道是她的問題？
“你先坐會，我炒給你吃。”
林思思搖搖頭“還是我來。剛吃了醬鴨，醋溜大白菜怎麼樣？”
“大白菜不好吃，我要滑溜林思思。”
“……”已經掉進葷坑裡了。
最終，兩人吃了季院長牌蛋炒飯和老婆牌醋溜大白菜。
飯後，林思思把今天調查到的情況，與季冰詳細說。
季冰認真聽，卻沒說什麼，幫她洗好澡，自己也洗好，抱著她一起入睡。
半夜，林思思口渴起床喝水。身旁無人。床單冰涼涼。
她打開房門，躡手躡腳到走廊張望。
樓上樓下一片黑。她豎起耳朵聽了聽。隻有自己的呼吸聲。
“季冰？”她輕聲喚。
無人回應。
忽然，嗡的一聲，驚了她一跳。
床頭櫃上的手機，閃著點點綠光。
她打開手機。吳雨夏的手機發來一條新消息——想知道吳雨夏在哪裡嗎？想的話，到華法大學的西湖。
林思思趕緊換了方便隱蔽的黑色運動服，悄聲下樓來到地下車庫。停車位上，季冰的邁巴赫在，但她的紅色大奔不見了。
她湊近邁巴赫的車窗。裡邊空空。她喚道“季冰？”
“嘟，嘟，嘟……”不知道誰家的車警報了，林思思嚇了一跳，緊貼車門。
警報忽然又停了。四周靜悄悄，頭頂的日光燈慘白著。
她躲到邁巴赫屁股後，撥通林義的電話。
“林思思？”林義清醒的聲音傳來。
“林警官，我現在在南苑小區的地下停車場。”林思思小聲道，“我剛收到匿名短信提到了吳雨夏，你能來接我一起去華法大學的西湖嗎？”
“……季冰去哪了？”
“他在睡覺，我偷偷……”
“說謊。”
“……他消失了。”
“把定位發我。我馬上到，你站那彆動。”
林思思發了定位，而後像貓咪一樣豎起耳朵。
安靜的地下室，偶爾響起一陣驚人魂的警報聲。她猜測可能是野貓或老鼠，甚至蟑螂碰到了車子，總之不可能是會飄的人……
手機從11點半一分一秒跳到12點時，轟隆隆的引擎聲終於自左前方的入車道傳來。
她貓著身，露出半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