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思搖搖頭“我沒事。”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林義掏出褲兜裡隨身攜帶的小本子。
“儘管問，我也想夏姐早點回來。”
林義點點頭道“吳雨夏喜歡拍照嗎？”
“嗯，夏姐挺喜歡的。”
“她有相冊嗎？”
“好像沒有，我沒見過。夏姐是喜歡拍照，但她都是用手機拍，不用相機。用相機拍的，隻有一張，之前你看到相框裡我和夏姐的合影，紀念我們相遇的一百天。”
“除了那張，你沒見過吳雨夏其他照片嗎？”
“沒有。”
“你最近去華苑小區是什麼時候？”
“就和你一起去那次。那是夏姐家，她的妹妹回來了，我不好再去。”
“吳雨夏有和你提過她家人嗎？”
林思思看了看季冰道“幾乎沒有。但我知道她不喜歡回家。”
“怎麼說？”
“放假她都不回去，隻過年頭幾天回去一趟。之前我不知道，但我們住一起時，夏姐她不在家裡吃年夜飯。”
“那她在哪吃？”
“她會回淩興市，和我一起吃。”林義有些吃驚，林思思解釋道，“夏姐說我是孤兒不想我一個人過年，說她家都二十九過年。如果我執意要她回去，她就會抱住我說回去會想起痛苦的往事。”
“小時候的病曆？”
“我不知道……”
“吳雨夏不想說的，沒人能逼她說。”季冰道，“但她確實是一個一直妨礙我和思思約會的麻煩精。因為她，我失去了和思思一起過年的機會。至今為止，思思還沒和我一起過過除夕。”
“季冰，夏姐不是故意那樣的……”林思思抿抿唇。
“我沒有怪她，隻是告訴林義實際情況。”季冰揉揉她頭。
林義手中的水筆，不停在筆記本上滑動著。寫完一段話，他抬頭問季冰“在吳雨夏失蹤前，你知道吳雨思的存在嗎？”
季冰搖頭“我和沈韓從小熟識，我才和吳雨夏認識。因為思思，我才會去華苑小區。”
林義收起筆和本子。“謝謝你們的配合。我問完了。”
“林警官，夏姐有消息了嗎？”
“會有的。你安心修養，吳雨夏交給我。”林義起身，對季冰道，“有什麼新的線索，請第一時間打電話。我先告辭了。”
季冰點點頭，起身相送。
林義擺擺手道“陪林思思吧。”轉身出了房門。
他走得匆忙，林思思有種他在逃避什麼的感覺。
沒一會，客廳的大門關上。她看向季冰道“他在逃跑嗎？”
“可能覺得沒臉見你吧。”季冰輕輕擁住她，“吳雨夏是打不死的小強，她一定會回來的。你要養好自己，白白胖胖地迎接她。”
“嗯，還有我們的小寶寶。”她輕撫肚子。
能遇見他和吳雨夏，一定是媽媽的保佑。媽，我現在很幸福。也請您保佑夏姐能平安回來。
兩人正依偎，叮咚叮咚——伴隨激烈的敲門聲。
季冰蹙眉“我去看看。”
林思思撫平他皺起的眉頭“可能是林義又想起什麼要問了。”
季冰點點頭，冷著臉去開門。
叮咚叮咚，砰砰砰——
季冰看看貓眼。吳雨思麵色焦急，跟個瘋子一樣邊摁門鈴邊拍門。
季冰深吸一口氣，打開門。
吳雨思拍門的手拍向他，他猛地揮開。
吳雨思踉蹌兩步，扶住牆站穩。
“季院長，我……”
“閉嘴。”季冰咬了咬牙，出了休息室，關上門。他指指不遠的電梯，“現在，立刻滾。”
“季院長，求求你讓我媽媽見見林思思……”吳雨思邊說邊哭。
“我再說一遍，趕緊滾。”
吳雨思搖頭“我媽媽病得很重，她想見林思思一麵。”她說著跪下。
季冰拎住她胳膊，往電梯裡拽。
吳雨思抱住頭，哭喊“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季冰摁了電梯。電梯嗡嗡上行，在18樓停了一會，在23樓停了小會，而後停在27樓好一會。
吳雨思一直瘋喊“救命啊救命……”
季冰黑著臉，拽著吳雨思的手，用力收緊又鬆開。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瘋婆娘？還是吳雨夏的妹妹。
“你最好閉嘴，不然讓你媽媽也一起滾。”
吳雨思不喊救命了，改喊“林思思，求求你見見我媽媽……”
太陽穴直跳，季冰盯著那張不斷張合發出尖銳噪音的嘴巴，緊了緊拳頭。
一聲“季哥哥沒有打架”突然回響腦海。他鬆開拳頭，捂向吳雨思的嘴。
剛捂上，休息室的大門打開了。穿著淺藍病服的林思思，茫然地望著。
她蒼白的臉，映在走廊窗戶的晨光裡，像折了翼迷失人間的天使。